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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苍生尽误(37)

作者: 水何采采 阅读记录

这对普通人家的夫妻吓得双双跪地,忙不迭的脱衣。

两人将那一身血的囚衣迅速换下,陶蓁刚打算在这小屋中找地方躲起来,却见常衡继续用刀指着两人:“把这两件衣服穿上!”

陶蓁一惊,急忙去抽他的刀:“别这样!”

常衡也不理会,赤红的大刀已在那男子的脖剑划出一道口子。

“我们穿就是!”

小夫妻强逼之下,只得哆哆嗦嗦地穿上那染红的湿衣。

常衡竟给这两人点了穴,小夫妻两人身穿血腥淋漓的囚衣站小屋的正中,十分扎眼。

陶蓁耳朵一动,卧倒在地,听得那帮天牢的追兵已逼近这屋子。

“快走!”常衡拽着陶蓁的胳膊就往后门拖。

“他们是无辜的!”陶蓁把住一面墙,眼圈一红。

“求大侠饶命啊!”

“求侠女饶命啊!”

青年夫妻开始哀号。

陶蓁便要冲上前,常衡挥刀,刀锋在她的脖颈下血腥淋漓。

常衡怒道:“亏你还是将军,没杀过人吗!”

“我没杀过好人!”陶蓁使劲挣扎着,忽而想到什么,手上停止了反抗,噤声。

“鞑子的士兵难道都是坏人!”常衡将她死拽出小屋,两人未跑出多远,就听到一男一女两声惨叫,在雨中凄厉如鹤吠,像要把这雨声也穿破似的,陶蓁的眼泪簌簌落下。

追兵终于越来越远。雨打在两人的身上,伤口上,雨流,也是血流。腿,手臂,后背,都被大雨冲刷得钻心疼。陶蓁想起那个时常心痛的男子,痛得她银牙紧咬。

雨声渐弱,一场暴风雨宣告结束。

陶蓁为自己草草包扎了,头脑里,尽是慕辰寒光凛然的双目和锦瑟绝望的挣扎。

常衡也一路随着:“为什么不休息下再出发,你这姑娘还真是痴心耿耿。”

陶蓁瞪他一眼:“我的兔子该喂食了,我怕它饿死。”于是,继续前行。每一步,背上,胳膊,腿上都闷痛阵阵。

许是血流过多,许是昨天和今日的苦战让她疲敝不已,她竟脚下忽然越来越软,头脑越来越飘,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梦中,先是那对无辜的男女满脸的鲜血。她痛叫一声,紧接着,是又一副肉垫的毛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她想去抓那丝滑的小毛手,怎么抓也抓不住。

慕辰将自己的丝滑的白袖一抽,陶蓁再抓,慕辰狠心猛一抽,睡梦中的陶蓁死死抓住。

慕辰便由她的汗手紧抓着自己的袖口,将轮椅往前摇一步,打量着那张睡梦中天真安详的脸:面色惨白却光洁鲜嫩,挺秀的小鼻梁,小嘴紧抿,唇红。

“纵有天下女子景仰王爷的人才和英雄气,只有她和锦瑟才是最爱您的人。”锦瑟在床边写道。

慕辰顺着那花瓣似的小手望上去,那雪云似的酥胸,那张百看不厌的绝色面容,果然将所有女子都比得黯然失色。

他一把将袖子抽出,牵动了陶蓁胳膊上的刀伤,睡梦中的陶蓁黑眉毛一拧。

慕辰轻轻将那湿漉漉的手塞入锦被之中,调转轮椅,缓缓往外驶去,留下一句:“吩咐厨房,熬血燕粥时,给她一份。”铜雀忙推上轮椅。

锦瑟点头,抓住慕辰的手写道:“不再照看她一下吗?”

慕辰道:“我累了。”

锦瑟只得由着铜雀服侍慕辰回床榻上休息下,自己守着,猫兔子在陶蓁的床上先是爬来爬去,后来,呜呜叫着轻轻抓她的头发。

“茕茕!”陶蓁终究醒来,揉着隐隐作痛的脑门爬起来时,一张白皙的脸越来越清晰,果然人在身旁,整间屋子都沐了春光。

“王妃!”陶蓁急忙爬起来拜,腿上,背后,胳膊,无一处不疼。腿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更是如千万蚂蚁噬咬。

“对不起。”锦瑟写道:“要不是为了我……”

陶蓁急忙摇头,勉力从床上跳起来,嘻嘻一笑:“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就是腿划破了有点疼。我眼睛有点瘸,皇上的事情我没看见。”说着,腿上的伤口一紧,她忍不住痛得一咧嘴。

锦瑟低头,脸刷地一白。

陶蓁忽然想起那晚,忙抓住锦瑟的双臂:“王妃,王爷知道了么?”

锦瑟瑟瑟地低头,写道:“他故做不知。”

陶蓁咬唇,忽然想起那常衡,便问:“王妃,送我回来的人呢?”

锦瑟写道:“因为他送你回来,所以我让他在客房休息了。”

陶蓁急忙抓住锦瑟柔滑的手:“王爷在休息吗?我要见王爷!”

锦瑟写道:“他本来精密部署了救你的计划,结果你被送回来了,他刚照顾了你一阵子,稍微有些累,不过没有入睡。”

陶蓁急忙穿了衣裳,飞奔出去。腿依旧隐隐作痛,后背也刀刮了似的,她抹一把汗,跑到慕辰的寝殿,其时,殿上灯影昏昏,虽是入夏,然殿内沁着透心的凉意,陶蓁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铜雀正在喂慕辰服药,慕辰双目微闭,见陶蓁走到床榻旁边时,却由铜雀扶着,倚着靠垫坐起,凤目一瞪,整个殿上都如冰雪通彻。

“回来了?”慕辰声声冰玉击冷泉。

“回来了,王爷。可是出大的事情了。”陶蓁道。

铜雀的药碗送上,慕辰启唇,小缀一口。

“坐下说。”慕辰道。

“皇上想安插眼线到殷王府。”陶蓁道:“同我一起逃出天牢,送我回来的常衡正是这眼线。”

慕辰再服下一口药,摆手,铜雀将药碗收起,自己连同几个侍女一同回避下去。

陶蓁便凑近慕辰,小声道:“我告诉他我是你的……侧妃,他却在我们逃走的时候,说我身为将军为什么会怕杀人,显然是知道我的底细。后来,我急匆匆地回殷王府,他又下了无色无味的药让我晕了过去。显然是找机会来殷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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