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恩图报的他(57)
“美事?”秦靖北秀眉蹙起:“我虽不曾在你幼时有机会在你身边时时教导,但你母亲和你父亲对你寄予厚望,从小难道不曾告诉过你始乱终弃绝非君子所为?”她冷哼一声:“她不曾冒犯我,倒是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寒心。”
程岁杪眼皮一跳,下意识就去看花穗,那一道小小的跪趴在地上的身影抖如筛糠。
“始乱终弃?”
陆岌一脸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一样的好笑神情:“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靖北见他此时此刻还在装傻,表情愈发严肃。
“今日,这丫头在陆府门口大闹,被看门的人赶走。我已问过了,下令赶走她的,就是你的人。可她心气高,似有滔天怨气,找了她以前的姐妹来找我告状,道出的桩桩件件,那些事,我简直不敢相信与你有关。”
眼下看起来只能用“痛心疾首”四个字才能形容秦靖北当下的心情。
程岁杪站在一边,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他跟花穗顶多算是私人恩怨,再加个自己虚报来历的罪名,怎么说都跟陆岌关系不大,顶天了说就是陆岌姑息养奸,但现在怎么秦靖北说的像是一切都是陆岌的错呢?
“你与丫鬟厮混,这事算不上严重,若真是喜欢,到时候娶妻后抬个名分即可,但你不能……你不能在玩弄了人家之后,又喜新厌旧,更不能在喜新厌旧之后,找了借口随便就把她打发了。而且……你若一直都与女子牵扯不清,母亲也能理解你,毕竟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但你要知道,若整个芸城的百姓都知道陆府有位好男色的六少爷,你哥哥姐姐们的名声也会被你连累的!”
看到秦靖北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岁杪恍然大悟,彻底听懂了。
这是说陆岌跟花穗有不正当的关系,而且在带他回来之后,就对花穗始乱终弃了?
且不说他不知道陆岌跟花穗之间是否有那种亲密关系,但自己跟陆岌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苍天可鉴。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陆岌猝不及防笑出了声。
“母亲这是听谁说了什么胡话?”
秦靖北见他否认,也没有慌,再开口问话,便不自觉地不怒自威起来。
“你是说这些事都是假的?都是这丫头编排你?”
陆岌刚要回答,秦靖北开口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为了不冤枉你,在你来之前,我已悉数问了你院子里的这些人。他们日日都在你身边伺候,虽不是各个近身,但每一个都长了眼睛,长了耳朵,知道看,也会听。你是要否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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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构陷
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正厅一片死寂。
然后有人笑出了声。
是陆岌,他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像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
看到秦靖北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程岁杪暗自思索这个时候自己该不该站出去帮自己和陆岌澄清一下,说几句话。
他想了想,还没拿定主意,陆岌停了笑,看着秦靖北,轻声开口。
“原来这就是母亲让安苑所有人聚在一起的原因。”
陆岌微微点头,垂眸的同一时间,没忍住咳了两声。
程岁杪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意识到有点儿冷。
他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秦靖北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此处并没有放置火盆。
陆岌身体不好这件事在整个陆府人尽皆知,无论是长辈还是同辈兄弟姐妹几人,多多少少都会因为这个原因,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对陆岌多关照一些。
而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就更不用说了,走到哪儿都不会冷。
但此时此刻,正厅的温度很低。
不说陆岌的手下人有没有这个觉悟,就算不是秦靖北来,木团木圆和程岁杪三个人就不可能让陆岌受冻。
而陆夫人来了,下人们理论上都该更殷勤些才对。
所以,是秦靖北故意这样的。这可能吗?
“这种态度……你是不承认这件事了?”
秦靖北眼神变了变,似乎这个时候被陆岌提醒后才发现自己的做法过于草率,竟然让整个院子里的下人聚在一起看他们自家人的笑话,于是跟身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
很快,丫鬟威风十足地让其他人离开了。
演技拙劣,很浮夸。
程岁杪把审视的目光从秦靖北身上收回来,重新放到陆岌身上,关切地看着他。
这么久了,没有见陆予棋来看过这个病弱的儿子哪怕一次,而继母唯一一次上门,就是联合外人来污蔑他。
程岁杪头一遭觉得自己的人生比对起陆岌的人生来,还是有一点点可取之处的。
他为陆岌而觉得悲哀。
并不是所有被迫围观的下人都被赶走了,近身伺候陆岌的,还有一些打扫书房卧房的,也都被一同留下了。
只不过除了程岁杪三人,其他人都跪在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间或能听到一些声音。
“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
“母亲怎么会考虑不周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秦靖北脸上也不觉得尴尬,无声无息地看了陆岌一会儿,微笑着看向台下一直跪着从来不曾改变姿势的花穗。
“若是没做过,你该为自己辩驳几句,然疏,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叫做花穗的女子,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主仆关系。”陆岌又咳了几声,程岁杪三人面上表情都有了变化,但秦靖北稳得不得了。
果真如她期望的那样,陆岌轻描淡写地为自己辩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