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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245)

作者: 锦观 阅读记录

德元帝又问了儿子们的功课以及近日的行踪才让他们离开,殿内无人后,德元帝问:“嘉笙最近太平没有?”

“陛下,长公主近日不过是游情山水,并无不妥。”刘千甫答道。

德元帝颔首,又问:“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刘千甫眼眸闪过笑意,答道:“快了。”

忠王侵占田地贬为他州刺史,林潜贬为广陵县令。谢从一贬为崖州刺史,严明楼官任剑南节度使,袁纮出为陇右节度使。

兵部尚书与门下侍郎之位刘千甫荐他人而上,一时权势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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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家’一词参考但不限于:汉.蔡邕《独断》:“天子自谓曰行在所……亲近侍从官称曰‘大家’。”[引用自百度百科]

意思为后妃或近天子臣对皇帝的称呼。

大家一词也不止这一层意思,但后文提到的大家多半都是指天子。

最狂的就是李辅国对唐代宗说过:“大家但内坐,外事听老奴处置。”(后来他就死了)

第110章 舅父

杭州秋季曲叶风荷满池,江南等地的房屋不同于长安的琉璃顶天,尽是白墙黑瓦,水意席卷这隅鱼米之乡。南屏山在雨中濛濛现身,郑郁到杭州这天正是酉时,阴沉略微湿闷的空中还飘着细雨。

江边水色浑浊,秋风吹着岸边垂柳。岸边有卫兵撑着伞,紫绯官袍站了一排,卫兵持长戟肃穆以待,纛旗展风作响。

远山的寺庙敲响了钟声,沉重的佛钟带着悠久旷远气息。

钱伍撑着伞送郑郁下船,岸边最前头的那位紫袍官员上前拱手道:“扬州大都督赵贞国,郑卿幸会。”

“大都督安好,在下姓郑单名郁字砚卿。”郑郁眉目明朗,递出了核验身份的银鱼符袋。

赵贞国身后的卫兵立马上前查验鱼符又拿出画像对照,随后对赵贞国点头。

赵贞国看人没错,随即笑道:“砚卿远来辛苦,不妨先回官舍歇息,明日一早,我等共同议事。”

下马威来得如此快,如今天色已晚,这群官员估计在岸边等了他数个时辰,若真想议事,那得等明早。这里不是并州,他身边也没有林怀治这个皇子做膀,郑郁笑着颔首:“自然,诸位明日寅时见。”

官舍在淮南节度使的衙门中,只因上任淮南节度使被德元帝斩了。如今新的任命还未下来,这江南的一应兵员事务都由幕府官员处理,现目前幕府官员由淮南节度使副使马远统着,而其余事情则是郑郁与赵贞国等人商议。

秋风萧瑟,淮南节度使门前的旌旗混着风飞舞。

寅初时分,天光未亮。

淮南节度使的府衙正厅内,节度副使兼扬州长史马远稍坐侧位,旁边是领浙江观察使的郑郁以及大都督赵贞国。其三人背后是绣路精美的龙虎旌一面,红旗锦面吸着风荡。

而下首则是江南各地的上佐官员、各州刺史,以及各都督府派上来的参军谋士,遭水灾严重的几个县令也领着命前来,堂内官袍盛着烛光交错,人头坐了一片。

大清早就叫了诸县官员来议事,有些年岁大了的点着头打瞌睡,还有几位看郑郁年纪轻轻也不放在眼里,只与身边相熟的官员低声交谈着什么。还有甚者玩着府衙上的茶盏,倒了水在案上写字,让同案相坐的官员猜。

整个江南官场皆是如此局面。

郑郁眼下乌青,面容沉重,一夜未睡,合上手里最后一本汇报水灾的文册后,对堂中的一切官样只做不见,严肃道:“河阴转运仓现存粮不过七十万石,各州县存粮如今总共加起来五十万石,受水灾最为严重的四州十二县灾民加起来统共千万,这粮怕是不够,我已写折前往润州与洛阳借粮,快船五六日间就可到。再者这赈灾与灾后的疫病就拜托诸位,徐大夫尚在苏州,我等不要有其内乱才是,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

堂内官员都附和着说是,用水写字那位官员一时没反应过来,茶水倒在裆部湿了一片。

“大都督,何才文的家产尽数抄没,可清算好了?”郑郁侧头问向赵贞国。

赵贞国笑了下:“圣令八百里加急,前两日都已清抄完毕。上了折子送到政事堂,郑少卿不必担忧。”

政事堂里谁说了算,郑郁还是听明白这句话,让他不要再问。

郑郁点头:“久闻大都督做事雷厉风行,如今亲见果然。”随即他又摊开另一奏折,右手中指的金丝玉戒倒映着光,问:“叛民聚越州会稽为拥,余海军、长洲军还有越州本军为何不调其前方?”

余海军与长洲军乃是江南等地招募而来的军士,更莫说越州本地招募的义胜、镇海两军,如今守着不出,叛火是越烧越大。越州都督此次没来,而是他府上的长史前来。

长史出身揖礼哂笑:“郑少卿,都督来言说这些都是百姓作乱,军士的刀实在下不去。且大乱不止,雨水冲堤,压了这一波还是会有的,如今盗匪横行还要监管赈灾,都督实在抽不出身。”

这叛军就算压了这次,那下次又能怎么办?此时堂内一位清秀官员冷哼:“不想办事就直言,何必往百姓身上靠?你家都督什么身份,当大家心里不清楚吗?”

越州都督出身奉先张氏,正是科举案中被贬官的张书意。马远皱眉打断:“济安,此乃公堂,书言都要呈上的。”

郑郁细看了白济安片刻,面形轮廓上他与林怀清有四分相似,看来这就是林怀清与林怀治的亲舅父,白济安。

“实在抽不开身,也要把军队和粮调上去,否则叛民过了江危及的就是苏杭两州。张都督要么把叛乱压下来,要么带着妻小逃吧。”郑郁看着奏折上的反军人数,对于局面实在头疼,“长史我看你官履治军数年,难道对于这些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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