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27)+番外
刚要到嘴的鸭子飞了。
邬长筠心中痛骂,无奈只能继续靠着柱子继续低头装晕。
正等着人,忽然几个警卫冲了进来,还有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
说是有个日籍商人被刺杀,要封闭此处,挨个搜查。
这是她毫无预料的,按正常情况,就算在这里杀了人,也会留有逃跑的时间,等目标被发现,她早溜了。可这样的突然袭击,让她连个走的机会的没有。
任四见形势不对,美人也不顾了,被外面来的两个护卫簇拥着出去。
外面一阵跑步声过去,这里怕是已经被包围了。
她不在邀请人名单里,若挨个仔细对名帖,必然会被发现造假,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怎么办?
她脑子迅速转着,往后退两步,忽然想起个人来。
她往人群看去,试图搜寻另一个身影,却一眼看到了他。
杜召。
杜召很高,应该接近一米九。一身笔挺的暗色西装,往那一站,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太明显了。
那个背影果然是他。
只能赌一下了。
邬长筠摇摇晃晃朝他走过去。
杜召看了眼腕表,手还没放下去,忽然被一条胳膊挽住。
他侧脸看过去,就见邬长筠笑意盈盈地朝着自己:“杜老爷,巧啊。”
“怎么哪都有你?”
“这是缘分啊,”邬长筠傻傻地笑着,“杜老爷好久没去听戏了,什么时候去捧捧场?”
杜召瞧她绯红的脸:“喝多了?”
“没多,”邬长筠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就……几杯。”
杜召不想搭理这醉鬼:“撒手。”
“什么?你再说一遍。”说着,她浑身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靠到他身上,“这什么酒,这么晕。”
甩开很容易,只是众目睽睽,他不好下手。
场地负责人到跟前,见杜召,颔首给了个面:“真抱歉,扰了杜老板兴致,事发突然,还请杜老板到三楼套房稍作休息,”他看向黏在杜召身上的女人,“这位小姐是喝醉了吗?”
杜召没回答,只道:“忙你的去。”
“是,那杜老板楼上请。”
邬长筠听人走了,放心下来,可戏开始了,就得一直演着。
杜召不耐烦地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邬长筠紧拽着他的衣服:“嗯?”
杜召西服都被她扯皱了,同白解说:“拉开。”
白解上前,手抬起,不知道握哪里,轻轻拉住邬长筠的裙袖:“小姐,松松手。”
杜召不悦地看向他:“你干什么呢?”
“这……怎么拉?”
“我给你示范下?”
白解见杜召表情不对,一把拽过邬长筠的胳膊。
“扔出去,”杜召见她不省人事的样子,又道:“等等,送楼上去。”
……
套房很安静,隔绝了下面的喧哗躁动。
邬长筠躺在床上,仔细听周边的一丝一毫动静。
杜召跟了进来,在门口同白解说几句话,就叫人退下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应该啊,明明只有一个人出去了,邬长筠偷偷睁开眼看他在干什么,没见人,坐起身,忽然听到脚步声靠近,赶紧又躺下。
杜召立在床尾:“别装了。”
邬长筠睁开眼,坐了起来。
“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唱戏唱魔怔了?”
“听说今日沪江的大人物云集这里,我是来找个饭票的,偷偷摸进来,这突然死了个人,万一我被查出来,可撇不清了。”
杜召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什么话都没说,倏地握住她的脚,把人拖到床尾,一只手拖住她的后颈,要亲上去。
邬长筠一脚踢向他的右腿,杜召纹丝不动。
她有些震惊,自己是有点脚力的,这家伙,居然这么稳。
杜召手上用了点力,握得她脖颈生疼,笑得轻蔑:“你就是这么找饭票的?”
邬长筠忍痛:“杜老爷这种商界新秀,还需努力。”
“意思是看不上我?”
“没这意思,您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杜召审视着她的眼睛,忽然问:“你不会是来杀人的吧?”
邬长筠心中一震,脸上却淡定,从容地看着他:“杜老爷可太看得起我的,难不成,杀那个日本人?”她轻笑道:“我可没这么伟大,以身犯险,去除恶扬善,唱戏那点花拳绣腿的功夫,怕是不够人家两大刀砍的。”
杜召松开她,直起身。
邬长筠整理好衣服:“杜老爷有什么朋友,可以给我介绍介绍,我呀,唱戏唱倦了,不想舞刀弄枪,不如在家舒舒服服做太太。不对,我一个卑贱的戏子,自然做不了太太,姨太太也行啊。”
“你倒是识相。”
“从小就出来混,权贵富商也见了不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杜召转身要走。
“谢杜老板今日搭手之恩,祝您步步高升。”
“马屁少拍。”
杜召到客厅的窗口站着,点了根烟,看向外头巡查的人。
床上那个女人具体要做什么不清楚,总之,不是凶手。
烟缓缓飘了出去,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因为,杀人的,是自己。
……
大概过了十分钟,白解敲门进来,同杜召说:“警司的人。”
杜召坐到沙发上,让白解放人进来。
来的是个副警长,他认识杜召,自家小舅子就在杜氏上班,客客气气过去,摘下警帽,客气道:“杜老板,打扰了。”
杜召看向他,和他身后的两个警员,其中一个捧了个本子:“这是要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