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298)+番外
老刘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鬼子身上搜的。”邬长筠把信封递给陈修原。
陈修原打开,拿出一张纸,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太好了。”
小宋:“什么太好了?写了啥?”
“物资运送路线图。”陈修原把地图给邬长筠看,“目的地是日方战区,但你看标记的这里,二十一号军火库。”
老刘:“听这名字就感觉有不少好东西。”
陈修原说:“我听说过这个仓库,国军也在找,没想到藏在了这里。”
“这是摸到条大鱼啊!”老朱激动地看向邬长筠,“那你可是立了大功。”
邬长筠并不在乎什么功劳,她只想所有侵略者死,将地图折起来,塞给陈修原,往车里去:“赶路。”
老刘走到陈修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搭档脾气不太好吧?”
“挺好的。”陈修原笑了笑,“走吧。”
……
任务成功完成,棉纱由游击队送走,邬长筠和陈修原回到沪江继续地下工作。
他们将二十一号军火库的情报传递出去,没过多久,便传来游击队的捷报,虽没能缴获仓库里的军火,但全部炸了个干净,还干掉十几个日本兵,重创敌人的锐气,此战在中.共地下刊物刊载,大大鼓舞了军民斗志。
鉴于安全问题,他们没法在城内庆祝,晚上,陈修原买了点吃的,和邬长筠去见参与此次行动的游击队成员。
众人身处寒室,点上蜡烛围坐,因经费有限,只能粗茶淡饭,虽没有山珍海味,但大家心里都很温暖、很满足,因为每一次胜利都能激励人心,都能给人以希望,让他们越来越憧憬和平,期待更美好的明天。
……
杜召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没有开灯。
“卡”一声,打火机的火苗窜出来,在冰冷、空旷的房间里静止。
在外,他不能表露开心,只能躲在暗处为每一次胜利无声地欢呼、庆祝。
小小的火光笼着他俊朗的面孔,和微微扬起的唇角。
暗,也足够明亮。
……
第117章
快入冬了,最近天气又冷又潮。
早上,邬长筠去戏班子里练功,和玉生班的众人磨合磨合,准备正式登台。
武打做多了,出一身汗,她脱了两件衣裳,轻薄精悍的短衫紧贴着身线,在风中吹了半天。
也许是昨天夜里冻得,也许是早上着了凉,下午就有点不舒服了,等到晚上回到杜召家休息下来,身上越来越烫,还有些酸痛无力,她想: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邬长筠本想硬撑过去,眯了一个多小时醒来,嗓子又干又疼,怕影响唱戏,便披了件外套下楼,去附近的小诊所拿药。
她提着药袋慢悠悠地走回来,遇到刚停好车的杜召。
杜召看向她手中袋子上的印字:“生病了?怎么了?”
邬长筠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半晌才憋出三个字:“没怎么。”
杜召拉住人,感觉到她的手心滚烫,便又摸向她额头:“发烧了。”
邬长筠打开他的手。
“小舅呢?又值班去了?”杜召微蹙眉,语气变得不悦,“发烧不知道叫人回来。”
“他可没你这么闲。”
杜召不想和她争口舌之快:“家里有药。”
“我自己会买。”邬长筠没力气在这杵着和他废话,兀自走进屋子,到餐桌边,倒桌上茶壶里的凉水喝。
杜召跟过来,见状,直接夺过来洒了:“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硬扛着,起码叫一声湘湘。”
啰嗦,邬长筠听得烦躁,直接掏出药干吞下去。
可药丸太大,噎在喉管,她用力吞咽,只觉得化了一嘴苦水,难受死了。
杜召察觉到她表情变化,将果盘里的橘子掰成两半,取出果肉给她。
“谢谢,不用。”邬长筠又塞了颗药,嚼两下囫囵咽了,往楼上去。
杜召目送她瘦削的背影,心里堵得慌,再低头,手里的橘子已经被勒扁,往下滴着鲜艳的汁水。
他拿了块抹布,弯下腰将地上的汁液擦干净,又进厨房冲了冲手,接壶热水烧上。
邬长筠窝在被子里睡觉,听到外面敲门声,她不想理。
只听外面的男人道:“再不开我踹了。”
踹呗,又不是自己的房产。
邬长筠一动不动。
谁料杜召拿来了备用钥匙,打开门,在门口停顿一下,知会她一声:“我进来了。”
邬长筠嗓子疼的难受,一个字也不想说,将被子一拉,蒙住头。
杜召走到床畔,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见人藏在被子里,轻声道:“喝点热水,嗓子坏了怎么唱戏?”
邬长筠装死。
“有事叫我。”
房间一片寂静。
杜召走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想点根烟,刚含入口中,要点火,手顿住了。
他将烟捏出来,折成了两半,塞进口袋里。
后半夜。
邬长筠隐隐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忽然醒来,她无力地睁大眼,听身后的动静,手缓缓伸到枕下,覆在匕首柄上。
脚步声停在床尾,听轻重,是杜召。
她不动声色,默默听着。
忽然间,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她脑子里嗡嗡的,耳蜗仿佛塞了两座电台,传来永不停歇的电流声。
床尾深陷,他坐下了。
邬长筠见人没动作,也没抽刀,手指一直埋在枕下,头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