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329)+番外
杜召笑着翻阅报纸:“希望吧。”
又一口烈酒下肚,白解忽然皱眉,“嘶”一声。
杜召闻声,问:“怎么了?”
“有点胃疼,经常这样。”白解提杯又要喝。
“别喝了。”杜召从他手里把酒杯拿过来,“红薯也别吃了。”
“没事。”
杜召将他的杯子推远:“喝热水去,不然就去睡觉。”
……
第二天上午,杜召去了趟沪江医院找陈修原,他最近睡眠不好,来开点药回去吃,顺便说说最近得到的情报信息。
聊完正事,才提:“白解回来了。”
陈修原写字的手顿住,抬眸看他:“什么时候?”
“有几天了。”
“太好了。”
“听他说老是胃疼,抽空来家里给他看看,顺便吃个饭,把筠筠带着。”
“好。”
杜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把这个给筠筠。”
“什么?”
“小玩意,戴着玩。”
陈修原把盒子打开,看着两只温润的玉:“不自己给她?”
“我给,她不会收。”
陈修原把盒子放进口袋:“好吧。”
杜召拿着药单起身:“走了,你忙。”
……
陈修原今天没手术,一下班就回了家,屋里空荡荡的,邬长筠和田穗都去戏院了,他便自己下了碗面条吃。
九点多钟,她们才忙回来。
陈修原烧了壶热水,给邬长筠倒杯茶,顺手将装有耳坠的盒子给她:“试试。”
“首饰?”邬长筠打开看了看,“浪费钱,很贵吧?”
“平时没看你戴什么首饰,不贵,收着吧。”
“不需要,能退吗?”
“不能。”
“虽然现在进账可观,但我们的钱有很重要的用途,以后别买这些东西。”
“好。”陈修原坐回书桌前,暗自笑了笑,“对了,明晚去阿召那吃饭,白解回来了。”
邬长筠微怔,犹记得几年前白解千里迢迢把自己从山梁战区送到沪江,邮轮上的那一面,已经隔了快两年半。
邬长筠一直以为,他牺牲了。
虽然交情并不深,但她很想再见一见他。
次日晚,正好青会楼没排戏,邬长筠便跟陈修原去了一趟,穿着简朴的暗格子旗袍,外披墨蓝色大衣,还戴了那对玉坠耳环。
和杜召亦许久未没见,即便过了这么久,那晚的事仍时不时扰乱她的思绪,尽管耿耿于怀,但关系在这,不能永远避着,总得去面对。
邬长筠挽着陈修原的胳膊入内,白解见人进来,抱着孩子迎过去:“小舅,邬小——”他僵了两秒,改口,“小舅妈。”
“好久不见,这是你的孩子?”陈修原问道。
“是的,叫阿砾。”
邬长筠凝视着白解戴了眼罩的眼睛,有点儿心酸。
可不管发生过什么,人还活着就好。
几人寒暄一会儿。
陈修原才问:“阿召呢?”
白解:“在厨房,今天亲自下厨。”
几道简单的家常菜,保姆帮着打下手,很快做好了。
杜召端盘子出来,便见陈修原和白解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邬长筠很不熟练地抱着孩子在客厅慢步。
她难得一脸温柔,对阿砾慈爱地微笑,余光无意扫过来,同杜召对视,目光定住片刻,又背过身去,继续陪孩子玩。
杜召放下盘子,望着不远处温馨的场景。
真好,所有爱的人都在。
还有她耳朵上那对灵动的玉坠子,好看极了。
……
第131章
很久之前,他们两在桃花镇小住的时候,杜召下过几次厨。今日做了六道菜,其中四道都是邬长筠熟悉的。
熟悉的卖相,熟悉的味道……
总是不禁让人回忆起曾经那些短暂的美好时光。
白解把阿砾抱坐在腿上喂稀稀软软的米糊,阿砾手里拿了个小盒子,摇来晃去,就是不肯好好吃饭。
杜召听他哼哼唧唧的,伸出手:“给我。”
白解把阿砾递过去,阿砾屁股刚沾到杜召的腿就哇啦哇啦哭起来,抗拒地直躲。
白解却笑了,对坐在餐桌对面的陈修原和邬长筠说:“昨天早上阿砾把门口的花全拔了,被爷凶了一顿,现在就怕他,一沾手就哭。”
杜召把阿砾转了个方向,握住他两边胳肢窝,提着小人晃了晃:“人不大,挺记仇。”
阿砾张大嘴,更大声地嚎啕,声音尖锐,吵得人脑瓜子嗡嗡。
杜召瞧着鼻涕、眼泪和口水糊了满脸的小不点,忍俊不禁:“别哭了。”
陈修原放下筷子,摊开手:“我试试。”
杜召把孩子给他。
陈修原轻轻接过来,握住小手摇了摇:“舅公抱。”他扯出口袋里的方巾,把阿砾的脸仔细擦干净,“不哭,阿砾乖。”
阿砾还真不哭了,一脸认真地盯着陈修原,忽然用手抓他的脸。
陈修原任由阿砾抓扯:“这么大力气。”
白解道:“别让他乱抓,小孩子不知轻重,手劲大得很。”
“没事。”
邬长筠看过去,见陈修原脸被挠得红红的,仍一脸温柔地对孩子笑,眼里充满了疼爱,刹那间,她不禁想起他那过世的爱人。
若那个女人还在,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吧。如果没有战争,以他们的年纪,可能已经儿女促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