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68)+番外
戚凤阳背脊一凉,从前就没少受她们欺负,眼下定没有好事。
吴妈眼神犀利地审视她,对身后的人说:“搜。”
于是,一群人开始翻箱倒柜。
戚凤阳不知所以,见来者不善,又不敢问,只能杵着,任她们乱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跟少爷学画画的事?
还是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果然——
“找到了!”听声音是明珠。
戚凤阳看过去,只见明珠举起手,手里抓着一根金项链。她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箱子里,还未张口解释,就被小玉和小柔从身后扣住。
吴妈怒不可遏:“难怪最近见你总是鬼鬼祟祟的,本以为你是老实本分的姑娘,也勤勤恳恳做事,没想到干出这些鼠窃狗偷之事。居然敢偷到夫人头上,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不是我!”戚凤阳赶紧解释,“我没有偷东西,我不知道那个怎么会在我这里,真的不是我拿的!”
说罢,一个巴掌响亮地甩了过去,明珠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吴妈,我看她就是表面看上去单纯,实际心机重着,不然也不会骗的少爷团团转。”
“住口,”吴妈也不宠着她这远方亲戚,厉声呵斥:“你这是内涵少爷愣头呆脑?被一个丫鬟戏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你闭嘴,”吴妈看向戚凤阳,对押解她的二人说:“带走。”
一众人等来到偏院的杂物房。
戚凤阳跪在地上,咬口此事与自己无关。长时间问不出个好歹,只能动点粗手,鸡毛毯子一下接一下,打得人蜷缩在地上。
可她仍矢口否认。
明珠提议:“吴妈,这种贼人就应该直接送警察局。”
“老爷要面子,最怕家丑,养的仆人成了贼,还是二少爷身边的,事情闹大,万一传出去,不好看。”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出了事她这个管事的难免受牵连,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东家知道,在自己这层解决最好。
明珠又道:“她那些书,说不定都是从少爷那顺的,应该再检查检查,是不是还偷了其他东西。”
戚凤阳虚弱地解释:“不是。”
小玉提议:“要不直接赶出府去,这种人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龌龊事来,我那天看到她——”
“你在教我做事?”吴妈看向小玉。
小玉立马低下头:“不敢。”
“那就少说话。”吴妈见戚凤阳被打得浑身发抖,到底是二少爷的人,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先让她跪在这,不许给吃喝,等阿卉回来再审。
阿阳,你再好好想想,怎么交代此事。”
门被关上,屋里陷入黑暗。
戚凤阳不敢动弹,背后快被打烂一样,呼吸一下都疼到抽搐。她只能趴在地上,思考是谁诬陷自己。是明珠吗?还是小玉?小柔?
难道是阿卉?
不,不会是她。
晚上,戚凤阳发烧了,可能是在冰冷的地上躺得太久,冻着了,也可能是身后的伤口在如此脏乱的环境下感染了。皮肉和筋骨上的痛同时袭来,她有些意识不清,望向黑暗之中从门缝透过来的微弱的光,又想起那个温暖的太阳。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少爷,你在哪里。
……
李香庭和几位同事陪校领导以及教育部的主任吃饭去了,他并不喜欢这种应酬,也不擅长拍马屁,艰难地敬了几次酒,便一直沉默地用餐。
任何行业都不能免俗,本以为学校是一处纯洁之所,没有那些尔虞我诈、趋炎附势,可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太多人逐渐失去了教书育人的初心,开始追求职位、名利,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光鲜、干净。
留在沪江的旧友不多,聊得来的更是没几个,李香庭时常会想念在国外的生活,身边都是疯狂的、富有想像的艺术家、小说家、音乐家……志同道合,有说不完的话题,喝不完的酒。
散了席,李香庭独自走在大街上,想散步回家。他不熟悉这里的条条道道,但觉得迷路也未尝不是件趣事。
兜兜绕绕,果然辨不清方向了。
夜萧雾茫,他走进一个逼仄破旧的巷子,穿过去,走到头,是另一条宽敞的街道,只不过凄凉很多,空荡荡的,连路灯都黯淡。
李香庭看了眼路标,仍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远处的一阵嘈杂声打破了长街的岑寂,他看过去,只见几个人影在路灯下晃动。
听声音,是几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陈今今刚甩了个男人,一时高兴喝多了,手里还提着酒瓶,正要去找个天台看月亮,走好好的,迎头被几个小流氓缠住。
起初还有几分意识,与他们调侃上几句,冷风吹着,酒劲慢慢上来,越说越迷糊,东倒西斜的,只能看到几个黄点点。
这种场景在巴黎也不少见,李香庭自知没什么大本事,但遇弱势群体总会试图帮帮忙。
他走过去,拨开几个人男人,握住陈今今的手腕,把人藏到身后,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
见几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掏出点钱递给其中一人:“请几位兄弟喝酒。”
男人们粗粗点了下,对数量是极满意,高兴地拍拍李香庭的肩:“谢了兄弟,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