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uher[GB](13)
贺易暄把手包和钥匙随手挂起来,见舒泉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没多说话,换好拖鞋坐去他身边,擡手轻轻在呆滞住的舒泉眼前挥了挥。
“不是说大结局了吗?看呗。”
那是舒泉现在愈发熟悉的温柔与轻佻。
贺易暄太会似是而非的撩拨,他栽得理所当然。
舒泉在贺易暄要打开投影仪前拦住了她,因为心裏的害怕与恐慌说话声音都在颤。
“我、我记错了,今晚不播,延期了。”
“嗯?”
贺易暄愣了一下,继续在原地蹲了一会儿,片刻后装作什麽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回舒泉身边。
“那舒老师有想看的吗?您去调。”
舒泉还真有。
他捣鼓一会儿又端了杯水,连电影名字都不愿说,一个人惴惴不安的用门牙啃咬玻璃杯的边缘。
电影大概看了十分钟贺易暄就按下了暂停。
她紧皱眉头转过身盯着自己看了很久,久到舒泉以为她发现了自己那些微不可察的龌龊心思。
好在贺易暄发现的并不是这个。
她好像用舌头顶了顶牙齿,脸颊都随着刚刚的动作微鼓起来,冷着脸的贺易暄并不是温柔的,她的眼神在舒泉心裏自动转化为了审视。
“舒老师,您看过这部电影。”
她用的是肯定句。
也许是因为他分了心,也许是因为他焦急难耐的反应太过明显,贺易暄少有的不再哄着他而是直接戳穿一切。
“您要是想看讲师生恋的电影我那儿列了个表格,什麽结局的都有,这一部我也看了好几遍。”
贺易暄往舒泉的面前又挪进了一点,听不出她是在咬牙切齿还是深表无奈。
但显然她不打算装了。
那些舒泉自以为是努力构建的僞装,终究随着这部播不下去的电影也即将迎来结局。
“我看了那麽多遍,也没办法改变什麽。”
“十年前您接我这个班的时候我们就是师生关系了。”
“您如果这麽看重这个,动心的时候怎麽不提醒自己呢?”
贺易暄离他越来越近,舒泉无助又无措,手裏的玻璃杯随着害怕産生的剧烈抖动泼洒出白开水、最后溅到了自己的喉结上。
他真是快碎了个干净。
舒泉几乎沉痛地闭上了眼,把心裏最大的梦魇吐露出来:“易暄···你这样会让我质问自己,为什麽总让学生对我有这样的误会。”
贺易暄的呼吸突然就收住了。
她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也没有推算出舒泉自责负疚到了这个程度。
她想舒泉既然坚信自己是清白的,那随着时间过去他总会有好的一天;却没有想到他的道德意识高到离谱,认为是自己在日常交往中的哪些举动给许姝婷造成误会最后酿成悲剧。
而他就在自我怀疑与自我肯定的反複挣扎中接受精神上的酷刑。
还是舒泉意识到不对,着急忙慌地提醒她张嘴呼吸。
舒泉脸上焦急又带些害怕的表情是做不了假、骗不了人的。
贺易暄张了几次嘴,想说些什麽,又最终随着呼吸归于无声。
“您对我是误会吗?”
“您扪心自问,这裏的感情,是误会吗?”
贺易暄戳了戳舒泉心髒的位置。
“如果您坚持这些都是误会,那请您、把我推开。”
下一秒贺易暄就咬上了他的喉结。
没有犹豫,也没有怜惜,她像是在脑袋裏已经排练了无数遍,两手箍紧了舒泉的胳膊逼迫他擡高脖颈,对他随即暴露在外的喉结施以淩//虐。
舒泉原本喉结上是被溅了几滴水的。
贺易暄的犬牙不断摩挲在他的皮肤上,水渍也被吓得躲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整个脖子都要红了。
以前舒泉不是没听说过男人喉结的敏感与脆弱,直到贺易暄来了这一出,他才惊觉在现在的情境下喉结简直是他的命门。
他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可惜喉结滚动一下贺易暄就轻笑一声。
好像是笑他虚僞至极,笑他不自量力。
舒泉的双手其实是自由的。
比如他那只被贺易暄“看不惯”带伤疤的右手,可以轻轻拐个方向就把她向外挣开。
然而直至贺易暄的舌尖搭上了他的下巴,牙齿的位置逐渐上移他也丝毫没有动静。
相反他意识到贺易暄即将要覆盖上自己双唇的时候心裏涌起的尽是难言的期待。
那种隐秘又危险,光是想想就让自己心灵战栗的期待。
他在纵容贺易暄。
他不想推。
他推不开。
第 7 章
☆
可惜贺易暄并没有亲他。
舒泉站在走廊看着包厢角落裏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心裏涌出一丝惆怅与不自在。
他想昨晚那种情况,不亲他才奇怪吧?
他好不容易下定抛弃礼法的决心,为了贺易暄的一个吻愿意付出未知的一切······贺易暄却只是咬了咬他的下巴,如同往常一般跟他说晚安,没事人似的走了。
舒泉第一次觉得这小姑娘可能有点蔫坏。
贺易暄确保她的心意不是误会后潇洒离开,徒留他一个人拧巴纠结到现在。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响,把舒泉吓一跳。
锁屏页面不显示联络人和内容,舒泉莫名笃定这就是贺易暄发的。
[舒老师我今晚唱完要聚餐,您别等我了哈]
这都是什麽事儿。
舒泉轻轻叹了口气,回消息让贺易暄记得多喝水。
☆
舒泉下班后很难直接大步流星地往回家路上走。
他刚跨出大门就挪不动步子,徘徊在KTV和小酒馆之间的路上不断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