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黑化男二的炮灰妹妹(43)
完了借这个开口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她捏了下手指,闷闷不乐地问,“我娘今日都同你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来这里之前,周绮元已经将所有难听的词汇都想了一遍。
周怀安迟疑了一下,之后,神色低落道:“她让我,离你远一点。”
“还有吗?”周绮元急切地问。
“还有就是,”他顿了顿,掀起眼皮,眸中藏着一丝阴郁,平心静气道,“夫人说我命犯七煞,克人克己,接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周绮元立时反驳道:“不是的。都是那些江湖术士胡说八道的。你千万不要信。”
周怀安故作微讶之色,轻声询问:“你不信吗?”
她连连摇头:“我不信,一点也不信。”
她的目光炙热又坦荡,语气急切,神色认真又坚定,然后又重复一遍,“你也不要信好不好?”
周怀安一愣,似是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
旋即又问:“你就不怕吗?万一那算命的术士所言,是真的呢?”
周绮元胸口堵着一口气,呼吸急促:“真的又如何,那也不是你的错!”
她看不惯谣言,见不得有人被恶意冤枉污蔑。以为周怀安被这些谣言左右了意志,于是努力纠正他的想法,“哥哥,旁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一定会顺遂一生的。”
周怀安人如芝兰玉树,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双眼干净剔透,表情认真,很明显是在担忧自己。
周怀安与她无声对望片刻,淡雅如雾的眸子里似有月色流淌,星光摇曳。
下一刻,他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她道:“好。哥哥不信。”
一副答应的口吻,同时又有承诺的意味。
说到这里,他眼里染了几丝惭愧的笑意,又道,“只是,你往后不必再为了替我出头,和你家人闹僵了。我只是被说两句,没关系的。但让你们母女间生了嫌隙,我心里实在自责。”
周绮元打消他的顾虑道:“你太善良了。先不说我娘做的不对,思想极端,就说你也是我的家人,我帮着你,那也是应该的。”
“家人?”
周怀安语气不明地轻声念了一遍。
对于这个词,似是有些陌生。
“是啊。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
周绮元弯眼一笑,试图趁此机会,让他感受到被关爱的温暖,于是又甜甜地朝他喊了一声,“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她眨着一双单纯无辜的大眼睛,满脸真切地看着他。
似乎在期待得到认可。
周怀安染着笑意道:“你说的是。”
少年眉间常年氤氲着一丝病气,这一笑,竟云开雾散般明朗起来。
周绮元羽睫轻颤了一下:“你以后可以叫我绮元,元元,阿元,都行的。”
“好,”
他略微一顿,柔声唤了她一声,“阿元。”
小姑娘闻声立时开心地笑起来,而被寒气浸过的脸颊透着薄粉,好似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周绮元笑过以后,忽然想到什么,又语气失落道,“对了,从明日起,我娘要派人盯着我,我近期内可能没办法过来找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劝说服她的。等得到她的同意后,我再来找你看书学习。”
“好,”
周怀安温声回应,“我等你。”
*
两日后,陈氏举办生辰宴。
周宜三年未归,近来事多劳神,陈氏也无心操办自己的生辰宴,只命人简单弄了几桌席,请了平素交好的贵妇小姐们来府中作客。
与此同时,周绮元被临时解了禁足,总算可以出来透口气。
当日府中人数不多,不过却也忙碌不歇,迎来送往,不失热闹。
贵妇们向陈氏献祝词,赠贺礼,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胭脂香粉等等,无一不是大手笔。
周怀安则亲手绘制了一幅海棠图,差欢喜送去。
当日生辰宴散场后,陈氏让管事得拆开画轴来看,却见画布之上,海棠轻吐花蕊,仙鹤直上云空,白鹭独立花丛,运笔流畅,颇见功底,每个细节之处无不勾勒得栩栩如生,一看便是用心之作。
周绮元知道陈氏喜好收藏字画,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反应,希望她能看在周怀安良苦用心的份上,消除芥蒂。
结果陈氏并未多做评价,只淡淡道了一句“用心了,”然后命人收起画作。
周绮元略感失望。
她依偎在陈氏膝前为其捶腿,嗓音软乎乎地道:“女儿没读过什么书,但看了半天,就瞧着二哥哥送的贺礼最是用心,其他人不过是花钱随便买来应付事的。”
陈氏轻嗤了一声:“不过是讨好我的手段罢了。”
周绮元张了张嘴,适时又闭上了。
周绮元明白,陈氏作为永定侯府的女主人,自带威信,而世间之人大多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想要消除旁人对周怀安的轻视和诋毁,只有先改变陈氏对周怀安的偏见才行。
而周绮元一次受挫也不气馁,反倒是越挫越勇。一有机会便卖力讨她欢心,又是捶背又是捏腿,毫不掩饰对周怀安的欣赏之意,诸如心地纯善,风光霁月,安守本分等赞美之词轮番夸耀,不求一次见效,只希望日积月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能让母亲慢慢被洗脑,消除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