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186)
他施施然往城内走了两步, 迎面遇到拓尔冽一行人。
拓尔冽早早便知晓城门口发生之事,装作不知一般:“天子诞辰之喜,怎发如此大的火气?”
商阙按了按眉心:“无知宫妃罢了, 让乌合王见笑了。”
见他面色阴沉, 拓尔冽一副关切之样:“女子之间最爱争风吃醋,尤其天子此等俊朗模样, 更惹得女子痴狂。天子可千万要保重好身子。”
商阙还未来的及说什么,绑在高处的司徒钰却痴痴笑了起来:“王上啊王上,若燕美人知晓您故意将我们封为美人便是看我们斗起来,不知该做何感想。
可悲的是妾与燕美人争斗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为赵美人做嫁衣。王上可真是痴情之人,还未迎赵美人入宫便在密室挂满了她的画像。
更是明知赵王姬替姐入宫,却因为她与赵美人有几分相似,而舍不得杀。
如今妾不过进了次密室便被王上如此对待……”
商阙双眼微眯,下一刻,箭羽射中了司徒钰的腹部。
司徒钰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只缓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妾偏要说,天子如此爱赵美人,为何还要给我等希望……”
商阙面色铁青,又抽出一支箭射中了她的肩膀。
司徒钰如疯了一般,用着仅剩的力气:“妾诅咒赵美人胎儿不稳,此生再无子嗣……”
商阙再次拿箭时,却被长乐拦了下来。
他厉声呵斥:“放肆,该死的奴才胆敢拦孤!”
长乐仓皇的跪在地上:“惠恩法师说过王上杀戮太重,要为赵美人腹中胎儿积福,奴才斗胆恳请王上勿要再造杀戮。”
听闻他的话,商阙总算从疯魔中挣脱出些理智,他目光怔愣的望着半死的司徒钰,口中喃喃道:“是该如此。”
他扔下弓箭,径直往里走,浑然不记得身边还有拓尔冽,边走边下命令:“赵美人贴身侍女看管不利,赐磔刑。”
见商阙越走越远,众人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魏后早就哭的喘不过来气,她跪在侍卫面前:“求你让我看钰儿一眼!”
侍卫目光冰冷的睥睨着她:“魏王室如今皆庶民,限半柱香内离开齐宫重地,否则杀无赦。”
魏王室几人恐连累了自己,忙拖着魏后往外走。
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拓尔冽眸光一闪,深叹了一口气:“谁曾想这样的大喜日子会发生这等事。”
张随声音温和道:“王上已然二十四岁,才得了第一个子嗣,自然看中的很。”
“天子与赵美人郎才女貌,宛如神仙眷侣,让本王羡慕不已。”
“听闻乌合王后宫美人众多,子嗣也多,何故羡慕王上?”
拓尔冽笑了起来:“美人如鲫过江,却无真心所求。今日不合时宜,明日本王再来见天子,还望丞相给个薄面,陪同本王。”
“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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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驿馆内,拓尔冽一改在齐宫的轻狂模样,双眼凌厉:“今日齐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魏七子挟持赵美人的妹妹闯入了大齐天子的密室,属下离得远,并未看清密室有何物,不过属下的确亲耳听到魏七子说密室内藏有赵美人的画像。”
拓尔冽一向多疑,今日在城墙看了那么一出好戏,自然怀疑真假。
齐宫守卫森严,他的下属在宫宴期间能调查到这么多,已然不错。
拓尔冽摆摆手:“下去吧。”
待人消失,他抿了口茶,缓缓道:“你如何看?”
大侍卫牟先沉吟片刻才道:“天子心思一向深沉,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依属下之见,密室之事极有可能为真。”
六国土壤肥沃,温度适宜,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拓尔冽早就对六国垂涎已久,可惜他那个贪恋美色的父王膝下太多子嗣,光夺取王权便花了几年时间,等他登上王位时,乌合国内耗太严重,根本拿不出精力与混乱中的六国一战。
好不容易修养好生息,六国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统一。
能在六年时间统一六国,商阙的实力不容小觑。
此次借着为商阙祝寿的名义便是想一探虚实,还想试着找找他的软肋。
女人根本无法与江山相提并论,然今日见商阙疯魔之状,拓尔冽忽然觉得商阙极有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江山。
拓尔冽心情愉悦的多喝了几杯茶:“大齐多情种多,以往还不信,如今却又信了。只希望这位天子可要好好与他的美人相亲相爱。”
如此,他只需要找机会捉到赵美人,借此威胁,天下还不是唾手可得。
“王上说的极是。”
*
商阙一身冷意徒步走到未央宫,到了跟前却不敢进,脑海中时刻闪烁着姜姒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而罪魁祸首,不是旁人,是他。
是他特意在密室里布置了姜玥的画像;是他冷落了姜姒整整三月;是他的纵容,才导致姜姒中毒。
其实今日该吊在城门之上的人不是司徒钰,而是他。
若姜姒真的因此而丧命,那他大抵也活不下去。
“王上……”孔梵筋疲力尽的打开门,“王姬她……”
商阙疾步走上前,却担心听不到自己要听的答案,踌躇道:“姒姒……如何了?”
“毒已经逼了出来,王姬身子虚弱暂时未醒来,臣再去熬一副药喂王姬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