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245)
淮安王冷冷扫了她一眼,厉声道:“住嘴!”
商夕照自幼娇生惯养,父王从未对她说过如此狠话,眼眶不禁红了一圈:“父王竟因为这样的女子骂我?”
淮安王忍不住蹙眉提醒:“此处是王宫。”
商夕照是他的第一个子嗣,自是娇生惯养,不成想发脾气也不看场合,天子和众多大臣都在眼前,别说区区郡主,便是他也不敢随意表现不满。
商夕照怒不可遏站起身:“不过一个亡了国的王姬也能成为大齐的王后,真是天大的笑话,父王竟被这种卑贱之人吓得魂不守舍。”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淮安王叹息了一声,接连饮下几口烈酒。
若是在自家封地,商夕照说什么话都不会传出分毫,可这里是王宫,是商阙的地盘,自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商阙可不是刚登基时的毛头小子,其心思深沉,谈笑间就能让一个国家灰飞烟灭,纵使他身居高位,面对商阙时也会惊惧。
别说商阙娶亡国王姬为后,哪怕娶寡妇、男子为后,他也不敢质疑什么,何况几百年来,位卑者亦有人登上高位,令他没想到竟是这个不起眼的女子成了大齐王后。
一场节目结束,姜姒意犹未尽。
商阙笑着拿过册子:“再点一次即可,何必这般魂不守舍。”
姜姒按住他的手:“都到了这个时辰,想必大家都饿了,不如先用午膳,待宫宴结束后,再将人请来。”
宫宴的菜式不少,每一样都精致的很,姜姒心里高兴便吃了不少,直起腰睨了一直为她布菜的商阙:“今日宫宴结束后,更坐实王上惧内的传闻。”
“管他们如何说,我只在意你。”
纵使听过不少情话,姜姒依旧面颊通红:“妾去御花园消消食。”
“我与你同去……”
姜姒按住他的手:“宫宴还这么多人,王上若走了,宴便散了。”
御花园里的雪特意处理过,路上没有积雪,只枝丫和凉亭上还有些许,突然商夕照怒气冲冲迎面而来。
姜姒不明所以却还是笑问:“妹妹这是怎么了?”
怎料商夕照冷哼了一声,擦肩而过。
如月没好气道:“晨曦郡主眼睛长在头顶上,竟敢冲撞王后,奴婢定将此事告知王上。”
“好了,莫要为她生气,这几日忙着宫宴都没去看它们,趁着这会儿闲暇去看看吧。”
姜姒轻车熟路走到将养金丝猴的院子,都城的冬日太冷,金丝猴也怕冷,一个个躲在室内不愿意出来。
刚看了几眼,长乐匆忙走来,声音急促:“王后快去看看吧,晨曦郡主在宫宴上闹了起来。”
没想到商夕照这么大胆。
姜姒问:“可有伤到人?”
长乐摇摇头:“来的匆忙,并未看到。”
宫宴由姜姒主持大局,自然不想出现丝毫差池,步履不由得快了几分。
还未走近就听到商夕照双眼含泪,大声控诉:“王兄还未登位之时,是父王将王兄扶持到这个位置。
自王兄娶了王后后,一切都变了,不仅遣散后宫还将其母亲的相好推到高位,更是听枕边风要处置父王。
父王事事以王兄为先,王兄却听信魅惑之言,天子便是如此对待至亲?”
此言一出,众人惊惧不已。
这话不就是说王上不仁不义,不慈不孝,不仅如此,还敢说颇为受宠的王后。
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
姜姒脚步一僵,她知晓商夕照说的是什么意思,问题是……此等私密只三人知晓,商阙不会告知
,监御史忠心耿耿亦不会告知,唯有她……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未向旁人哪怕是母亲都未曾吐露半分。
坏了商阙的大计,若因此恼羞成怒……说商阙徇私更是子虚乌有的事,若非卫澜发明了造纸工艺,怎能进了少府。
姜姒脑子乱如麻,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什么都不想,走到商夕照面前冷声道:“妹妹吃多了酒开始胡言乱语,来人,将她拉去醒酒。”
商夕照甩开宫人的手,轻蔑一笑:“你现在很得意吧,让王兄治父王的罪,再让天下人耻笑王兄……我知道了,你是他国派来的奸细!”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给她台阶都不知道下,姜姒都不知淮安王怎会养出这么蠢的女儿,噗嗤一笑:“妹妹是在做梦还是醉酒?吾生在赵国,长在赵国,嫁到齐国后渐渐爱慕王上,怎会挑拨王上与王叔之间的关系。
说吾是奸细,更是无稽之谈,吾已经成了最尊贵的王后,还有什么值得吾冒险。还是说妹妹将道听途说的消息宣之于众,甚至不惜破坏吾准备多日的宫宴。”
明明声音含着笑意却气势十足,商夕照吓得打了个冷颤,很快开口:“根本不是道听途说,我亲耳听到的,难道有假?”
她气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像是要吃掉姜姒一般。
姜姒不恼不羞抱着手炉:“既不是道听途说,可有人证、物证?”
商夕照刚想开口辩解却被淮安王上前打了几个巴掌,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商夕照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
淮安王面不改色,弯腰行了一礼:“王上王后莫要听夕照胡言乱语,她酒量一向很浅,今日宫宴高兴,喝多了酒才会发疯,是臣管教不严,还请王上王后责罚。”
淮安王已经上了年纪,如此行礼姿势,身子逐渐吃不消,再加上头顶那道难以忽视的灼热目光,只觉得后背出了一层又一层汗,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