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64)
她忍着羞意,将亵衣从内到外都换了一遍。
刚吃过早膳, 有侍女来禀报:“王姬, 司娘子来了。”
司宁带了一堆宫外来的小玩意:“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季春的比武大赛,商都城内热闹极了, 妾也是挑些顺眼的送与王姬。”
有栩栩如生陶制的小玩意和精美的花灯,此物着实新奇,姜姒微微颔首:“司娘子好意,吾心领了。”
周遭也就如月一人, 司宁凑近,附耳小声道:“听闻翁孟一直想要天下第一剑,此次比赛彩头便是皓月, 如今比武在即, 翁孟必然参加,王姬若能得王上应允,见到翁孟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王姬所求也能得之所愿。”
不曾想司月入宫竟是为了告知她此事, 姜姒不由得心生感激:“多谢司娘子长途跋涉,前来告知。王上已经应允带吾出宫。”
以王上的能力, 召见翁孟乃小事一桩,何故如此大费周章。
司宁心中诧异,随即一想便通了,她在曲觞坊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耗费心神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大有人才,想必天子也是如此。
此乃二人之间的情趣,她自然不便多言。
司宁口齿伶俐,谈吐得当,寥寥几句,便将近日都城内发生的趣事讲的活灵活现。
只是每每见到王上,总觉得胆战心惊的厉害,不如在曲觞坊待着舒爽,今日入宫确只为说这件事,既然已知晓答案,她并不想在宫内继续待下去,很快找机会溜走。
眼见已过午时,姜姒拾掇了一番,便到了庖屋。
原本的马厨不知何时换成了商阙。
“周内官怎不去休息?”
姜姒知晓他伤势严重,补品一茬接着一茬的送去,还找了几个内侍贴身伺候。
商阙的右脚裹着一层厚厚的棉纱,直直的站立着,身子并无半分摇晃:“恰巧马厨有事,奴才便斗胆继续教王姬。”
姜姒不疑有他,挽起衣袖扫了眼木盆里的食材:“吾大约知道做什么了,内官为吾烧火便可。”
如此,他也不用动脚
。
“奴才所幸。”
有了前几日的经验,姜姒手法越发娴熟。
商阙往灶里添了一把柴,扫过她曾被热油烫过的手背,经珍贵异常的药膏涂抹,现在只隐隐能看到一些痕迹。
蓦然想到那个梦,他目光仔细扫过她的侧颜,嘴角亦勾了一抹笑。
姜姒只把心思放在做羹汤上,并未察觉到异样。
“王姬昨日未休息好?眼底怎会如此?”
闻言,姜姒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水盆打翻,眼眸一转:“许是白日睡得多了。”
顿了顿,她小声问道:“吾面容,当真可怖?”
当然不是。
她眉宇间虽挂着疲倦,却别有一番风情,一颦一笑皆无人可比。
商阙如此问,不过想知晓她是否也做了同样旖旎的梦。
“王姬貌美,天下无人可及。”
如此直白夸赞,姜姒不由得生出几分羞涩,方才的紧张也烟消云散:“内官夸赞,吾心盛悦。”
“奴才便每日夸赞一番。”
姜姒眉眼如含苞待放的桃花,仿佛含着春色:“内官莫要打趣。等这些时日修养好身子,季春之赛与吾一同出宫见识剑客们比赛盛况,如何?”
这次轮到商阙手抖,他装伤便是为了躲避季春之赛。
无论是周暮春还是沉赝,都是他一人所扮,平日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总是朝华宫与未央宫来回跑。
他无分身之术,自然无法在季春之赛的当日以两人身份同时出现在她面前。
沉吟一番,商阙便想好说辞:“此等大事,奴才残躯,未能有幸一观。”
天下诸国,每每举办祭祖等大事,极少要净过身的内侍前去服侍,便是以内侍残躯脏了祖宗的眼为由。
“周内官何故如此贬低自己,你乃天子近身内侍,又侍奉天子多年,区区小事,待吾问过天子或有机会出宫。”姜姒侧眸看向他:“吾还记得内官甚是喜爱热闹。”
无论是陵城的望月楼还是戈渊城的温泉亦或者商都城曲觞坊,他都熟悉异常,想必以往定爱此等热闹之地。
内侍和侍女待二十五岁后才有机会出宫,姜姒感念周暮春这一路照顾她颇多,才想带他出宫热闹一番。
商阙微仰着头,一双眸子静静地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带着几分试探:“王姬还记得奴才的喜好?”
“自然。”姜姒将调味品放入锅内搅拌一番,又盖上盖子:“你和如月陪伴吾良久,你们对吾好,吾自然感受的到。”
以往在赵宫的日子比内侍都不如,每每想到如月与商阙也曾经历过此等暗黑时刻,便忍不住生起了相惜之意。
“奴才对王姬好,并无所求。”
人心皆是肉长,宫内尔虞我诈,姜姒如今被困在深宫,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们二人,他们二人能依靠的也只有她。
“此话以后莫要再说,待羹汤煮好,吾与如月一同去往未央宫,内官好好歇息便是。”
“诺。”
此汤简单,不过一个时辰便做好了。
刚走出宫门,忽而想到商阙之言,姜姒扭头对上如月的眸子:“吾看着是否有几分憔悴?”
如月也正奇怪。
进宫这些时日,除了王上禽兽般折腾过王姬一次,便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宫内每日的珍品众多,又有孔梵坐镇,姜姒怎越来越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