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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绯闻/仙侠之清都纪事(41)

永夜略点点头,便算是免礼了。天君一时半刻也不急召二个儿子入殿,两个便在宫门外候着,而永夜只静静望着当空一轮皓月。

明月的光华万年都是如此,永夜向来平淡不羁,今夜却不知为何被这月色有些打动,神色便有些怅怅然。而永安素来晓得他这兄长的冷清性子,也不搭话,免得凭空碰了一鼻子灰。四下便无比清静起来,而永夜因了这清静,神思便更加恍惚,隐隐又听得宫墙外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伴着喁喁而谈,说什么清都一日内竟发生了两桩奇案,语气颇为纳罕。

只听其中一个道:“太上老君的七七四十九个八卦炉,先前坏了一个,还有被太子殿劈去一个,且都算了,剩下的那些竟在今日道童们打瞌睡的时候不翼而飞了。”

“我也听闻了,还说老君被气得脸色涨紫,明搜暗访地闹了半日,竟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老君岂肯善罢甘休的,想必一会天君用完膳,老君就会来告状了。”

“告谁的状?”

“还有谁?多半又是太子殿做的罢。”

这两个宫女自以为说得隐密,永夜却悉数听了进去,且说这两个宫女也着实大胆,又议论到了二皇子的宠妃牡丹仙子身上,依稀道“另一件奇案听说与牡丹仙子有关。”

“什么奇案?”

“听闻牡丹仙子今日也没遮面纱,就疯疯癫癫地就冲出宫门,还嚷着太子殿的名字,大骂太子殿对她有不轨行径。”

“什么不轨行径?”

“侍候牡丹仙子的宫女们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只看牡丹仙子衣裳齐整,牡丹仙子却说太子将她打晕了。”

“然后呢?”

“然后牡丹仙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众婢女们都以为她魔怔了,也不敢惊动二皇子,只忙劝她不要声张。可惜清都这样小,这么件奇事,没一会便传开了。”

“可还有后闻?牡丹仙子行事厉害,怎么会善罢甘休?”

“后来牡丹仙子被众婢女苦苦劝说后也晓得声张了对她没半点好处,只嚷着要沐浴,侍女们便服侍了,居然在她背上发现了歪歪扭扭的四个字。”

“哪四个字?”

那宫女一顿,煞有介事道:

“精忠报国!”

顿时两个宫女扑哧笑在一处,永夜听到这里也不由轻得笑出声,二皇子脸色铁青,只高声斥道:

“谁在墙那里嚼舌!还不给我滚出来!”

那里两个怎么敢滚出来,只听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瞬便跑得干干净净的了。

永夜想了想,到底哪个化作了他的模样在清都作乱,最要紧是这个作乱的竟能在清都施展幻术,除了青尽上仙,永夜竟一时也想不到第二个,只是又从这行事无赖之处着想,永夜一下就想到了一个,愈想愈是如此,永夜不由敛了神色,碾碾转转,总不知该拿她如何?

正这时,内官终于宣太子与二皇子进殿。

天君正坐在上首,用的却是药膳,一股淡淡的药香,见太子与二皇子相偕进来请安,好似兄友弟恭,倒笑道:

“快坐下罢。”

永夜与二皇子在天君一侧坐下,便听珠帘声响,容贵娘娘盛妆并两位容貌出色的女子进来。天君道:

“怎么这般久?我们都不等你了,先用了些。”

容贵娘娘笑道:

“我已老了,本来随便抹些脂粉也无妨了,可这两个好年华,明丽逼人,我再不用心,恐怕被比下去太多,惹天君嫌弃。”

天君摇头道:“我的容儿怎么会老,过来坐。”

二皇子也笑道:“母亲,您在父君心目中,无人可及。”

永夜见他们一家和和睦睦笑语连连,如鲠在喉,却又嫌这桌上药膳八成是太上老君的邪门歪道,也不愿动箸,只喝了口清茶。

天君见永夜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登时把脸一沉,道:

“太子,听闻你今日出东宫饮酒作乐去了?”

永夜放下茶杯,恭敬道:

“启禀父君,儿臣念及母亲一个在白玉仙冢冷冷清清,适才带了新纳的奉仪去拜祭,路经复醉楼,买了些青尽山产的好酒,倒不曾作乐。”

天君看着永夜外里孝顺内里不知如何筹谋的模样,只冷笑道:

“看来我是误会你了。”

“儿臣在复醉楼恰与冥王花无情偶遇,故饮了几杯,恐怕是如此才惹了闲言。”

永夜毫不避讳他与花无情饮酒的事,天君却不得不沉吟道:

“想不到太子倒与冥王有些交情,他却连我的话也不放在眼里的!”

却说去岁太上老君禀天君说炼丹需用五百株长了三千年以上的地府蔓陀萝花,天君下令地府即日送来,却不料花无情一本折子奏道:三千年花已成精,一株尚不可坏其修为更何况五百珠,他身为冥王,真身也是蔓陀萝花,愿割肉以供老君所需。

花无情言止于此,连天君都不敢动他分毫,此事便不了了之。

天君对永夜出此言,永夜生受不起,忙起身道:

“儿臣与冥王绝无私交,只是他颇为敬慕孩儿生母,故才对儿臣多说了些话。”

永夜两遭搬出顾惜娘娘,天君无话可驳。容贵娘娘只笑道:

“太子快坐下,”说着容贵娘娘对天君嗔道:“你也是,对自家孩儿,动不动便像审犯人似的,也不见你对安儿这样,偏偏对太子又这般严苛。”

天君笑道:

“慈母多败儿,”说着又对永夜道:“还不坐下,难不成还要你母后伺侯你入坐不成?”

永夜静静坐下,容贵娘娘微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