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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蓝(10)

但这会,一听见啤酒二字,卡曼橘不免还是精神一振。

两个人一起走到一家便利店,海岛光选了一罐菠萝啤,卡曼橘选了一罐纯的啤酒,两个人拿的都是最便宜的那个牌子。

这会,帝都已经入了夜,细杆的、矮小的小区路灯,亮了起来。

那些刷漆工人,暂时收了工。

两个年轻女孩坐在小区凳子上,抬着头,搜寻了一下高空,一齐放了心,叹口气,相视而笑。

卡曼橘扯开易拉罐,啤酒冒气,咝咝声,和海岛光碰了碰杯。

接着,两个人静静地喝着带苦涩香气的啤酒。

卡曼橘想,在帝都里打拼的年轻女孩,都应该喝些啤酒。

因为,啤酒在热浪褪去的夏夜,滋味最好,可以抚慰焦燥不安的心。

两个人喝完啤酒,就一齐坐电梯回了合租房,互道BYEBYE,各自钻回了房间。

卡曼橘拉下隔断窗户的厚被子,打开铝合金玻璃窗户。

窗外是两座高耸的大厦,之间的缝隙,像一线天,当中吹来的风,能令卡曼橘的头脑变清醒。

卡曼橘转过身,开了电脑,她没有老同学的电话,于是卡曼橘按着邮箱地址,给她发了一封邮件,说有一位海岛光,有一本漫画想出版,麻烦她看看之类的。

卡曼橘在线看了一小会书,一个叫草婴的人,译了托尔斯泰的小说《哥萨克》。

虽然卡曼橘说得很客套,但她没想到,回复邮件一会就来了。

那位叫叶静秋的女同学,留下了办公室电话和地址,说海岛光随时可以拿着手稿过来,还提醒卡曼橘记得参加校庆,叶静秋有意无意地说,许多老同学会来,难说申桥也会来……

申桥,卡曼橘已经有两年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

☆、3

卡曼橘将叶静秋的联系方式、办公室地址,抄在一张面巾纸上,敲开了海岛光的门,塞到了海岛光的手上。

海岛光的房间窄小,也只能放一张床、一张小柜。

她也在床上摆了个小桌子,大量散落的画稿,铺得满床都是,甚至还有一个扫描仪,应该可以将手稿扫进电脑,再进一步加工。

海岛光欣喜地接过卡曼橘手上的面巾纸,感叹:

“原来是这家出版社,我上回投过,但没有回应,不知道这次能不能……”

海岛光充满憧憬,卡曼橘笑了笑,没跟海岛光多聊。

她走回房间,想到校庆,又迟钝了。

校庆是功成名就的精英校友们捐钱、炫耀地位、怀念往昔青春的日子,像卡曼橘这种学校的耻辱,不太适合去参加这种光鲜的活动。

卡曼橘对自己说,不用回去了。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学校的官网和论坛,看了有关校庆的通知。

原来就是这个周日,今天是周三。

卡曼橘想,她没有像样的衣服,她这才想起,她似乎还有一套很贵的正装。

正装的确很贵,尤其是有牌子的正装,当年,卡曼橘并不心疼那点钱,但现在,卡曼橘盘算着,能不能拿这套正装去哪换点钱,然后买点啤酒喝。

好吧,卡曼橘的酒瘾又上来了。

但最终,卡曼橘还是没将那套正装翻出来,因为她知道,帝都那些在大街上开铺位的典当行,例如华夏(BI——),似乎只接收一些高档的珠宝、手表,或者数码产品。

最后,卡曼橘还是决定不去校庆,至于申桥,既然都已经沓无音讯两年了,这次,他肯定也不会从美国滚回来。

卡曼橘记得申桥从前总爱和她打牌,他牌技一流,总能够顺利地发给卡曼橘三张A。

申桥说:

“忧郁的卡曼橘,其实你的人生牌局里共有三张A。

这第一张A,是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第二张A,是你有名牌大学的文凭。

这第三张A,就是你走了狗屎运,找了一个像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

卡曼橘听了想吐,反问:

“请教您,名牌大学的文凭,在帝都值几个钱?

至于我那个所谓的幸福家庭,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父母各有私生活?

最后,请问以尊驾这张扭曲的脸,可以算是ACE级别的男朋友吗?”

申桥狡辩:

“卡曼橘啊卡曼橘,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懂得欣赏我的美?像我这样拥有雪白皮肤、高挺鼻子、明亮眼睛的人,整个学校就只有一个!”

“哦?”卡曼橘叹气,反问,“那请问你为什么没被同学们评选为十大校草之一?”

申桥想了想,认真回答:“答案很简单,如果将我放进十大校草里,那么,另外九个校草,会被我的美貌,衬托得一文不值。这样一来,十大校草的评选,也会因为水平参差不齐,而失去公信力。”

卡曼橘当时听了先是一愣,后面大笑得肚子都疼了。

这个不要脸的申桥!

卡曼橘一想起申桥,总会想起很多事情,包括那些阴暗的社团选举。

为了拉票,请客吃饭,许诺给一些有号召力的同学,以显赫的社团职位,以及那些社团,每周召开的、冗长的会议。

卡曼橘想,这就是政治的起源啊。

游说、贿赂,都是合理成分。

不懂,或者清高地不愿意参与到这个游戏来的人,都会被一一淘汰。

而卡曼橘就是被无情淘汰的沙子之一,而申桥,他是个反叛,他跑美国去了。

大学里,太多像卡曼橘一样老实得一声不吭的同学,这样的同学,往往自身难保,在精英阶层聚集的五百强企业中,拼命工作,有空只能无奈地去解决最常见的单身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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