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霎那,这所有的一切,好像全部都在卡曼橘的眼前,化作尘埃,不见了……
卡曼橘愣神,最后坐在了一条僻静的石板道上。
她不禁难过地想,这种拿石膏小彩钟当纪念品的地方,真能帮她转运么?
送钟……送终……
卡曼橘休息够了,站起身来,扶墙出了大钟寺,最后习惯性回头一看。
寺门上写着“赦造觉生寺”几个大字。
这个又“觉生”、又“送终”的奇葩寺庙……
等卡曼橘终于走出大钟寺,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的原因,其实是忘了吃饭。
这会都已经下午四点了,卡曼橘有时候,还真是麻木得可以。
卡曼橘就近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一份便宜的炒粉,加了一点醋和辣椒。
吃完饭,卡曼橘突然想喝点什么饮料,于是走到报刊亭的冰柜。
卡曼橘发现饮料都挺贵,加冰的矿泉水卖一块五,别的普遍三块。
卡曼橘头顶着烈日,最后还是忍住没买。
卡曼橘想,等她以后转运了再买。
卡曼橘渴得要命,骑着自行车,嘴唇发干。
帝都为什么永远这么干燥?
记得若干年前,卡曼橘刚来帝都的时候,第二天一起床,就发现枕头上是她哗哗流出的鼻血……
于是,卡曼橘学会了天天补充水份,无论去哪都要带着水杯。
卡曼橘有一个乐扣乐扣(BI——)的水杯,这个水杯的好处,合上盖、倒着放、也不会漏水,不像许多便宜的水杯。
当然啦,这个水杯是卡曼橘以前有钱的时候买的,现在的卡曼橘,无论如何也不会花钱,去买这种贵水杯。
但今天,卡曼橘出门太仓促,居然忘了带她特制的透心凉酸梅汤……
于是,卡曼橘像沙漠中骑骆驼的旅人一样,在浮着热气的马路上,凭着一双被汗水模糊的眼睛,踩着自行车,往房间赶。
卡曼橘愈赶,头愈晕,最后卡曼橘用了一个办法,哼歌。
卡曼橘这回又原创了新歌:
“沙漠的姑凉啊,沙漠的姑凉啊(升调),我是富有的旅客,请用甘甜的泉水、还有葡萄汁招待我,我会用我的真心来交换……”
卡曼橘唱着这首类似于望梅止渴的歌,终于回到了房间。
卡曼橘打开门,叭地一脚踢回门,扣上门闩,立马捧起水壶,仰头咕噜噜地喝掉了水壶里剩的酸梅汤。
终于活过来了!
卡曼橘打开小电风扇的开关,趴在床上恢复活力。
可是卡曼橘觉得越来越热,她豁地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她的宝贝电风扇坏了。
扇叶像没上油的老爷车,很轻微、很轻微地缓缓滑动,被卡住了一样。
卡曼橘对付这种情况,很有经验,她拿出一根筷子,挑进扇叶里,一下一下地拨动扇叶。
不知道这样加速了多久,扇叶终于飞快地转了起来。
卡曼橘将筷子抽了出来,盘腿享受夏日的凉风。
卡曼橘想,今天还是不错的,她旷工了一天,也去大钟寺转运了。
她希望,她能事业爱情两丰收……
☆、2
卡曼橘又睡着了。
她被惊醒时,有人在不停敲她的房门。
她已经换掉了手机号码,换掉了地址,为什么还会有人找到她。
卡曼橘揉着头发,睡眼惺松,穿上软软的塑胶拖鞋,迈了一步,就开了门。
门口站了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长得还挺清秀,穿着浅蓝色睡衣……
穿着睡衣?是合租房的哪个谁?
卡曼橘不爱跟合租房里的人打招呼,她不想认识新的人。
这个合租房,原来不过是两室一厅,但是房东发挥了天才般的室内装修水平,硬改成了大大小小五间房,包括卡曼橘现在住的厨房。
据卡曼橘推测,住在隔壁的这些年轻人,要么是考研族,要么是等待OFFER的留学族,还有就是薪水微薄的低级白领。
好吧,卡曼橘不应该刻薄地将白领也划分成这么多个等级。
所谓白领,月薪的分布,可能从两千元,到几十万,甚至更多……
啊,帝都,让贫富分化来得更猛烈些吧!
卡曼橘内心又澎湃了。
眼前的女孩忽然微笑,爽朗地自我介绍:
“我叫海岛光。”
卡曼橘一楞,疑惑地反问:“你是日本人?”
海岛光一笑,道:“那是我的笔名,我是画插画的。”
“哦。”
卡曼橘知道笔名这种东西,都很随意,但是起个日本名字,不怕网上排日族逮着她骂?
可见,这个小姑娘要么是没心眼,要么就是勇气可嘉。
卡曼橘问:
“你找我有事?”
海岛光微笑,说:“我能进去说吗?”
卡曼橘觉得自己将一个穿睡衣的女孩拒之门外,很不礼貌,也很不解风情,即使卡曼橘是个正常取向的女人。
卡曼橘请海岛光进来坐,海岛光对卡曼橘又窄又寒酸的房间,并不惊讶,只是静静地按照卡曼橘的提醒,坐在床上。
卡曼橘的房间,不可能放得下椅子,或者沙发……
卡曼橘翻出酸梅晶,加了几匙,倒进乐扣,再用开水瓶里的水,冲开,最后将这新鲜的透心凉酸梅汤递给海岛光,招待:
“要不要喝点这个?”
海岛光看着卡曼橘像沼泽里的女巫师一样调试出的饮料,居然也不害怕,接过,咕噜噜喝了一大口。
这时,窗帘外头,忽然传来很近很近的、男人说话的声音。
卡曼橘和海岛光同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