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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和草莓(21)

他把窗户大开,半个身子都探出去,够着脖子,望天上瞟。

找了半天才在东南方向看到月亮。

怪不得皮肤白成那样,眼睛里也亮晶晶像含着一汪水似的,都是月亮照的。

他又抽了一口烟,这次抽的猛,烟星像爆开似的那么亮。

想到她身上的争议和针对,他目光沉了沉,上了这么多年学,终于懂得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一个落后的地方,美丽的姑娘,美丽就是她的璧玉。

他抬头看看天空,淡淡的想,

月亮少照拂她一点吧。

她这样的人不需要月亮,她需要太阳。

-

第二天夏薰起了个大早给奶奶做好早饭。

刚把饭端上桌,奶奶起床了。

她去检查了一下奶奶的伤口,还好,看着没有继续恶化的趋势,只要好好上药,别沾水,相信很快就能结痂。

吃完饭后,奶奶去上班了。

夏薰收拾好碗筷,趁着早晨气温还没升起来,她抓紧把脏衣服洗了出来。

洗衣服的时候,就听隔壁爷孙俩在说话。

“奇了怪了,真是奇了怪了。”魏爷爷不停念叨。

“您到底在找什么。”周流光又懒又不耐烦,听声儿貌似刚睡醒。

“不可能啊,我明明放这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

“鱼缸啊。”魏爷爷说,“我鱼缸放这怎么没了呢,你见了吗?”

“……”周流光没说话。

魏爷爷又嘀咕:“家里这么多值钱的,要是贼来了,也不能偷我鱼缸吧?”

“不就一个破鱼缸,回头再买就是了。”周流光说。

“哎呀,这又不是一个指甲刀,随便塞哪儿了找不着还情有可原,鱼缸这个东西……你说说,那么显眼,它怎么能不见了呢?”

“……”

夏薰洗衣服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手泡沫黏在手上,被风干后结了一层白色的膜。

想了想,她把手洗干净,然后到屋里拿了个东西去隔壁。

敲了两声门,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进。”

她深呼吸了一下,推门进去。

魏爷爷正在一口缸附近弯腰找东西,而周流光则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吃早饭。

她一进门,他们爷孙俩同时往她这看了一眼。

然后周流光紧接着就把眼移开,魏爷爷直起腰来笑:“哎呀,是小薰啊,你吃了吗?”

“吃了。”夏薰笑笑。

“没吃的话就在爷爷这里吃,别客气。”魏爷爷擦了擦头上的汗。

夏薰便问:“爷爷您在找什么,怎么热成这样?”

“别提了,我好好一个鱼缸,刚买来还没用就不见了。”魏爷爷摆手叹气。

夏薰看了眼周流光。

周流光没任何表示,低头夹咸菜,就着清淡的热粥,吃的津津有味。

夏薰莫名在心里笑了一下,面上却没表露,随意安慰道:“别找了爷爷,还是先吃饭吧。”

魏爷爷点头说“好”,又问:“你手里拿的什么?是不是又给爷爷送好吃的了?”

平时夏薰去魏爷爷家都是奶奶让她送东西过去,或是新鲜的茄子,或是刚摘的桃子,或是一碗鱼汤……邻里邻居免不了要互相分享。

可这次不是。

夏薰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您不说我差点忘了。”

她从袋子里掏出一顶灰黑色的鸭舌帽,走向周流光,伸出手:“你的帽子。”

周流光筷子停了,抬眼,先看了眼她手上的帽子,才看她。

他说:“不要了。”

她说:“洗干净了,和新的一样。”

魏爷爷插话进来:“你的帽子怎么在小薰那?”

“他不小心掉了,我捡到的。”魏爷爷问的是周流光,可解释的人却是夏薰。

“哦,这样啊。”魏爷爷把帽子接过来,看了看又说,“那流光你得谢谢小薰。”

夏薰抿了抿唇,说:“不用了,我回去了爷爷。”

魏爷爷热情,忙说:“刚来就走啊,进屋坐会儿吧。”说着说着他想起什么,“流光屋里有冰箱,让他给你拿瓶饮料喝吧。”

“不用了,我……”

夏薰的客套话生生断在嘴里,因为周流光突然站了起来。

凳子“嘭”地一声摔在地上,他恍若未觉,转身往屋里走。

她愣了愣。

只听他喊:“把帽子也拿过来。”

她反应了一秒,才从爷爷手里拿过帽子,冲爷爷一笑忙随他进了屋。

关上客厅纱门之前,她还听爷爷在身后笑叹:“这孩子什么臭脾气。”

很快又说:“诶?!我鱼缸呢……”

夏薰扭头,只见爷爷又去找鱼缸了,不由扬扬嘴角。

转过头,只见周流光在楼梯上睨她。

她被抓包一样,忙把嘴角变平,拘谨的望向他。

他很快又抬脚上楼,她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这是夏薰第一次上魏爷爷家的二楼,也是她第一次进男孩子卧室。

周流光的房间和从她那边的窗台上看很不一样。

之前她只能看到他的书桌还有衣柜的三分之一,现在她看到他书桌上的烟盒、打火机、喝了一半的可乐和一个地球仪样子的灯。

他的屋子放眼望去基本都是黑白色调的,地板是黑色,墙是白色,被单是黑色,床是白色,墙角的单人沙发是黑色,床头的冰箱是白色。

原来魏爷爷口中的“流光的冰箱”是迷你款的,还没有周流光腿长,他走过去弯腰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RIO扔给她:“只剩这个。”

她两只手一块去接,才把这罐冰冰凉的饮料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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