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花节结束后, 学校迎来了一场期中考试。
时间定在22号和23号两天,班主任尤翔说,这次考试不再拘泥于流云县内排名, 而是参与整个云市的排名, 算是进入高三以来的第一次大型联考。
考试之前, 夏薰去办公室找尤翔拿作业,临走的时候,尤翔叫住她:“课代表,这次数学考多少分给我定个目标吧。”
夏薰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这个数学课代表就是因为太偏科才当上的, 班里谁不知道,无论题难题易她的数学成绩总在七八十分徘徊, 上不来也下不去。
“这次考试这么重要, 你作为课代表,得给我吃个定心丸吧。”尤翔笑着说。
尤翔笑的那个样子, 就像是在逗学生玩。
夏薰知道横竖是躲不过, 想了想,说了个既不算低也不算太高的数字:“考到……一百吧。”
尤翔说:“行啊, 一百, 少一分抄一遍试卷。”
夏薰为了准备这次考试,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做题做到整个胳膊都发酸。
但是总有些事,努力也没用。
成绩下来, 她一看——77分。
晚自习的时候,夏薰被尤翔叫到了办公室。
周流光枕着一张张要么满分要么接近满分的试卷睡了大半节课, 醒来后发现夏薰还是没回来。
他瞟了眼夏薰压在笔盒下面的成绩单, 抽出来看了看,心里顿时有数了。
放学之后, 周流光到夏薰家蹭夜宵。
奶奶做了很好吃的虾仁馄饨,给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自己没有吃,搬个马扎坐在堂屋门口缝衣服,屋里在放电视剧,电视声让周围平添了几丝惬意。
那衣服是一件很旧的秋衣,从夏薰记事起奶奶就穿在身上了,袖口和领口都已经撑大且变形,咯吱窝和手肘那也被磨得变薄变透。
夏薰不由心酸,拍了拍奶奶:“很旧了,买件新的吧。”
奶奶打手语:“还能穿。”
夏薰看了眼碗里的馄饨:“虾仁很贵吧。”她一想到自己的成绩不由自责,“留着钱给自己买件好衣服吧,好不好?”
奶奶认真说:“不贵,你吃这个补脑子,对学习好。”
越是这样说,夏薰越吃不下,她放下筷子:“你每天早出晚归的赚钱,还要担心我吃得好不好,太辛苦了。”
奶奶忙摆手:“我给人家当保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偶尔还能吃几顿好的,一点都不辛苦。”她脸上始终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倒是你,每天学习学到半夜,应该好好补补。”
夏薰又想说什么。
周流光在桌底下踢了踢她:“大姐,你们比划来比划去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夏薰这才停下,重新握起筷子大口大口吃饭。
周流光也吞了个大馄饨:“你给你奶奶翻译翻译,她做的东西比我外公好吃太多了。”
夏薰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周流光一愣,怔了怔,也白了她一眼,扭头继续吃。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吃完的。
奶奶起身要去刷碗,周流光抢先一步把碗筷收拾好去厨房了,夏薰都没抢过他。
奶奶碰了碰夏薰的肩:“你去洗,别让他干。”
其实奶奶不交代,夏薰也会这么做。
她走进厨房撸了撸袖子,说:“我来吧。”
周流光说:“我已经沾水了,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复盘一下你的考试卷。”
夏薰感觉自己被人暗讽了……
她还没问:“你考多少?”
“你问哪科?”他冲掉碗里的泡沫。
“数学吧。”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他的总分肯定又是第一,相比之下她还是对他的单科更感兴趣。
“150啊,这还用问。”他把碗放到台子上。
夏薰简直怀疑人生。
总分150分,他回回都能考到150,真让人怀疑他没考到更高完全是因为试卷只有这么点分值。
想到这一点,夏薰突然眼前一亮:“周流光,你给我补习吧!”
周流光转身,把手上的水往她脸上一弹:“我不。”
他出了厨房,夏薰亦步亦趋跟上去:“求求你了,你就当做好事了。”
周流光冷哼一声:“本人没有积德行善的爱好。”
夏薰走到他面前:“那你怎么样才能给我补?”
周流光扬眉:“之前不是白前给你补的吗?你找你班长去啊。”
夏薰怔了怔才想起这事儿,当时不过是一个借口,这人怎么记那么久?
她想笑,很努力压住了,努努嘴:“好吧,我这就给班长打电话。”
她转头就要进屋拿手机。
刚走到屋门口,周流光薅着她的衣服帽子把她揪回来:“回来。”
她往后倒了几步,撞到他胸口,他反手就是一个锁喉,由上而下瞪她:“你这人不识相是不是?”
“你先放开我。”她拍他的胳膊。
恰好奶奶从里屋走出来,他只好放开了她,低声威胁:“他考140,我考150,你傻吗,选谁心里没点数?”
夏薰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服,说:“我是想选你,但你不教我啊。”
“……”周流光有点不耐烦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教你?”
“你刚才说的。”
“你记错了。”他把她刚整好的帽子一把掀开又盖她脑袋上,“真笨。”
夏薰整个凌乱:“我……”
“不过说好了,我教你是有条件的,期末考试得过一百四。”周流光话锋一转。
“多少?”夏薰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