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就不似他这般只会绑着她、吓唬她,若顾凝不是全真教的,她就嫁顾凝去,气死他!
心里生气起来,情绪又失落下去。
这个男人,她一点都搞不清楚,对她一时好一时坏,到底想做什么?
她弄不明白,可不想再去想这烂事了。事已至此,她还装什么假睡呢?
她睁开了眼睛,要起身,不想男人却突然叹了口气,缓缓道:“安分些,让我省省心,睡醒便回涿州吧。”
这下薛云卉不动了,只是耳中落了这话,心里似长了荒草一样,一寸又一寸的长得奇快,乱糟糟长满了心头。
男人也不再说话了,深吸了几口气,只紧紧抱着她,静坐着,一声不吭。
乱草似被院中浮动的流萤洒了种子,从薛云卉的心头长到袁松越的心头,杂乱地疯长,一发不可收拾。
月影移了几寸,阿荞熟睡的呼声隐约能听见些许。
男人终于起了身,抱着怀里的人往厢房去了。
“回房睡吧。”
……
他走之后,薛云卉坐起了身,将薄被往阿荞身上拉了拉,抱膝坐着,幽幽叹了口气。
他派人跟她估计也不是一日了,射死胡舍的剑,一定是他的,那他当时为什么不出来呢?
今次她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地界,他没为难,竟还请了大夫替她诊脉,这其中什么意思,她难说自己不明白一点。
只不过后来,他明知她醒了,也不点破,故意狠狠警告了她一番,将她都惹恼了,他自己也生了气,却没立时凶相毕露,抓她回去,反而就地放了她。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跟她玩欲擒故纵?
如今的男人,也会耍这种烂大街的招数了吗?
真是世风日下……
世风如此,她管不了,只想想她同他之间的纠葛,她就叹气不已,真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心绪低落,连薛云涯回来都没出声理会,直到薛云涯都收拾完歇下了,整个卫所都歇下了,她却还睡不着。
来凡间这些年,她竟也有了失眠如此之久的时候……
次日醒的倒不算晚,她没兴致再在薛云涯处多沾些光,便道是还有些旁的事,这便离去了。临行前,她嘱咐薛云涯,得了空档回家一趟,薛云涯应了,送她出卫所。
不想一转头,正瞧见袁松越住的那一片院子门前闹哄哄的,她不由地多看了一眼,恰巧瞧见那人大步流星地走出院子。
很不巧,他一眼便看了过来。
薛云卉连忙俯身将阿荞抱起来,借了小丫头遮挡视线,匆匆离开了。
出了卫所,薛云卉倒想起这小丫头昨日还掺合了一脚的事来,准备跟她算算后账。
她问小丫头:“姑姑昨儿做了个梦,梦见我被人捆住了,你瞧见了,还跟那人说了几句话,却没救我。我方才琢磨了一下,觉得好像又不是梦,你怎么说?”
小丫头愣了一下,随即甜甜地笑了,“姑姑肯定是做梦,阿荞睡得可香了,什么都不知道!”
第198章 把她撵走
薛云卉照着阿荞屁股拍了一记,“回头姑姑被人家抓跑,我看你怎么办?!”
阿荞眨巴了两下眼睛,皱着小眉头想了想,道:“姑姑你装睡呀?”
薛云卉立时瞪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比猴儿还精!她也不应,使劲哼了一声,“休管那些!我只问你,为何将姑姑弃之一旁,自己睡觉去?!”
阿荞歪了小脑袋,瘪了瘪嘴,“他不是坏人呀!不然像姑姑抱着我一般,抱着姑姑作甚?”
薛云卉还真被她噎住了,想想自己被鬼侯爷那般抱在怀里,还把脸也一道埋在他的臂弯里,莫名就被阿荞说得脸有些热,恼羞成怒地又打了她屁股一下,“那是要勒死我!抱什么抱?!”
言罢,薛云卉想起这小丫头瞒着她魏方的事情,又道:“姑姑以前怎么说得?坏人从来都不说自己是坏人。今儿再教你一句,坏人还喜欢伪装得跟好人一样,专门骗人!可记住了?下回再瞧见来历不明的人、奇怪的人,一定要先告诉姑姑!知道么?”
阿荞十分用力地点头,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同她道:“姑姑,阿荞发现来历不明的、奇怪的人了!”
“在哪?!”薛云卉挑眉。
阿荞道:“就在姑姑身后!”
话音一落,就听庄昊呵呵笑了一声,“夫人,侯爷让您今日就回涿州去。属下给您备好车了,您什么时候走?”
薛云卉回过头来,瞧见庄昊那小子笑嘻嘻地样,直皱眉,“叫我薛道长!”
庄昊笑而不答。
薛云卉哼了一声,转头就抱着阿荞走,“我有手有脚,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他管我做甚?他该管他的军国大事去!”
庄昊却恭敬道:“侯爷说夫人要是今日不想回涿州,那便是明早想同和侯爷一道回京城。”
薛云卉愣了一下,随即暗骂了一声他大爷,瞪了庄昊两眼,哼哼道:“下晌走!”
庄昊笑着应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雕的小玩意,看样子是个小兔儿的模样,雕的精巧,窝在掌心甚是可爱。
庄昊将那玉兔儿捧到阿荞脸前,道:“阿荞姑娘,这是侯爷的见面礼。”
“不要!”薛云卉看了一眼,抱着阿荞就往前走,根本不去理会。
昨天那样故意警告她,还逼着她回涿州,这倒送起东西来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然而庄昊又快步跟了上来,“夫人,侯爷说了,是赠给阿荞姑娘这位小友的,和夫人没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