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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松越和薛云沧在屋里说什么,薛云卉是一句都听不到,她本不担心薛云沧会不同意这桩亲事,可两个人在房里说了这么久,她探头探脑也听不到什么,到底还是有些心急了。
卢婶过来招呼她,“姑娘别心急,大爷比姑娘心里有数,来喝杯菊花茶,免得又冒了火炮出来!”
薛云卉深觉卢婶的菊花茶来得及时,不然她觉得自己不定真要急出一嘴火泡。她坐回屋子饮茶,眼看着魏方满头大汗,不比她有半点松快,一时很是同情。
“我说阿荞呀,这个‘迁’字已是够难写了,‘择邻处’这三个字就算了吧,你自己能写好这三个字么?”
魏方见有人替他伸张正义,对薛云卉流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薛云卉很是懂他地朝他颔首,又见他巴巴地看着阿荞。
薛云卉暗道这孩子甚是死心眼,阿荞让他写他就写呀?
她刚这么一想,就见阿荞摊了摊手,“阿荞当然也写不好,可卢宁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能写得很好了!爹爹还拿这个说给我听呢!”
薛云卉恍然,原来这小丫头是在卢宁处吃了败仗,来魏方这里找补了!
啧啧啧,魏方同卢宁能比吗?一个是把笔杆子都能磨秃的人,一个是连薛云沧都夸奖,二话不说就给他赎身的读书天才,这二人根本也不在同一条线上,没得比!
她刚想劝劝魏方道算了,魏方却一咬牙,道:“夫人,不打紧!我写就是!”
听这口气,还以为让他卖身葬父呢!
薛云卉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穗穗,笑什么?”
薛云沧的声音一出,薛云卉连忙站起来了,阿荞和魏方也各自站起来叫人。
“哥哥和侯爷说完了?我还道再说两个时辰呢!”
薛云沧瞥了她一眼,袁松越朝她一笑。薛云卉见他笑得暧昧,直觉有自己意想不到的事将要发生,立时站直了去,刚想问,却听薛云沧道:“侯爷准备年前便开始遣媒走礼,婚期就在明年二月,哥哥已经答应了。”
薛云卉暗道一声果然出她不意,眼下这两个男人都商量好了,来通知她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鬼侯爷现下和他嫡母嫡兄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他嫡母不当那程咬金,半路杀出来挡道,这些事便也鬼侯爷自己说了算。
薛云卉没什么话可说,直冲着薛云沧道:“哥哥倒也舍得!”
薛云沧道不舍得,“只是女大不中留了。”
言罢不再多说,好生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薛云卉莫名脸上一烫。魏方和阿荞都跑开了去,袁松越走到了薛云卉身边,挽起她耳边滑落的一丝碎发,替她拢到耳后,“你哥哥懂我。”
……
袁松越当日便回了京城。一来差事上挤压了不少事体,他脱不开身,二来锦衣卫不久便要将袁松起押进京里审问了。
说“押”一点都不重,不管是秦家这个推手,还是他这个被人希望牵涉的人,还只不过有些藕丝的关联罢了,可从鞑靼人手里买孤本的是袁松起,让人誊抄的也是袁松起,最后又卖给了鞑靼人的还是袁松起。
在锦衣卫眼里,他就是个犯人,还是个钦犯,无疑了。
袁松越派人过起提点了他,可也不好说的太过,到底不是同胞兄弟,且还有些上一辈人的恩怨在里头,不过秦家也不是什么好树,也不值得他依靠。
袁松越自觉尽了本分,至于审问结果如何且还要看。
而薛云卉这边,袁松越走后的第二日,一直盯着黎恭的瘦杆,急匆匆过来向她禀报。
“夫人,黎道长遣人往城里请了泥瓦班子,是冲着梧桐田庄去的!”
果然是他!
第347章 抢夺
薛云卉换了衣裳,立时便随着瘦杆往梧桐田庄去了。
离着田庄还有些路程,瞧见田庄大门打开,一车一车砖石往里运去,薛云卉吩咐瘦杆继续去盯黎恭,然后让庄昊藏起身来,自己往大门口走去。
泥瓦匠们做得热火朝天,天这么冷,一个个袖子却撸得老高。
“几位乡亲,这家这是要作甚?不像是翻修个房顶这么简单吧!”
当头的人听她也是本地口音,并不见外,“当时不是修补个房顶,是要给这庄子改风水!”
薛云卉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不露,“怎么说?风水不好?”
泥瓦匠们不知详情,“肯定是呗!不然花这大钱改?还限期五日改完?”
“五日?这么急?”薛云卉微微皱眉,“那改建的图什么模样?我瞧瞧?”
几个泥瓦匠一声哄笑,“你个过路的,瞧什么呀!快别捣乱,一边去!”
薛云卉道不然,“没瞧出我便是个道士么?”
几个人只干活没太在意,这一瞧,这真是个道士,当头一人道:“原来是位道长,倒是咱们眼拙了!只不过这图纸说是宝贝,就那一份,在主家手里,并不给咱们随意拿着!”
薛云卉心下冷笑,这和青藤当时经历的,可是一般无二!
“那好!几位乡亲指个路,我去找那主家问一问!”
几个泥瓦匠莫名其妙,不过道士的事儿都玄乎,他们也不敢多问,指了院子里让她去了。
薛云卉轻车熟路,三下两下便到了几个泥瓦匠指的院子,院子里有些吵闹,一群人围着,似是正在商议先改哪一处,后改哪一处。
薛云卉简直恨得牙痒痒,心道一处也别想改!
她心里着急,脚下却是轻轻地围在了这群人身后,这几个人正商量得热火朝天,没个瞧见她的,她只扫了一眼,便瞧见了素日在黎恭身侧跑前跑后的黎恭的师弟方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