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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告白(27)

贺随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被戳穿心思,倒也不掩饰:“你就不怕被褚冉拉下年级第一的宝座?”

姜别从未低估过褚冉的实力。

他很轻地笑了声,眉眼间带着欣赏:“我拭目以待。”

贺随捡起枕头砸过去,啧声:“说你见色忘友,真就把我忘天边去了。”

姜别侧身躲过,唇畔笑意不减:“开吧,再陪你打一局。”

-

即便做足了准备,褚冉回到家,还是有种被放养多日的猫咪回到笼子里的压抑感。

褚母很晚才到家,褚冉便等她到深夜,母女俩对着一米半的长桌,默默无言,烛光煌煌,这顿饭与“温情”一词毫不沾边。

明明也有月余不见,妈妈却没有什么要跟她说的。

母女关系搞得这般疏远,真的很失败。

褚冉默不作声,低头喝着汤,终于等来褚母的声音,但开口就是责问:“你这次月考,怎么回事?年级一百五十名开外了。”

褚冉淡声解释:“这边的进度快,我有三本书没学,在努力赶进度。”

“那理综也不至于考210分,这只是一次月考。”褚母不接受她给出的理由,“如果高考出了难题,你也要归结于没学过吗?”

褚冉深知多解释只会惹怒母亲,抿了抿唇角,声音低下去:“我下次努力,不会让您失望。”

褚母放下餐具,沉声道:“我经历了段失败的婚姻,不想再被人诟病生了个失败的女儿。”

言罢,她起身离桌,剩下褚冉面对荧亮的蜡烛,食不知味地咽下嘴巴里的食物。

在家中的三日转瞬即逝,启程回宋家那天,褚冉打算等母亲回来,亲口告别再走。

她趴在窗边,面前摊开物理的选修三课本,提前预习基础公式,免得姜别讲课时又一头雾水。

黄昏日落,傍晚的气温随着太阳西沉一同降下。

冷风习习,车子停在院落前,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先躬身而下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米色风衣、有些发黄的头发,鼻梁上挂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温雅,全然是褚常青年轻时的模样。

褚冉看着男人欠身,施施然伸出手,而她的母亲优雅挽住他的臂弯。

褚冉如坠冰窟。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

任何人都有告别一段婚姻的权力,但找一个和前夫,和她的父亲如此相像的男人,实在太过刺眼。

褚冉打开房门,看着他们上了三楼。

三楼是褚母的卧房。

狼狈逃离。

车子停在宋家别墅前。

褚冉晕车了,胃里没东西,只能弯腰干呕。

司机递给她一瓶水,褚冉蹲在地上,小口小口喝着,干涩的嗓子逐渐清润。

“你先回去吧。”褚冉告知司机,“妈妈如果问起,你就说我早上离开的。”

司机恭谨道:“好的,小姐。”

褚冉在原地蹲了许久,一股难忍的麻意从脚掌蔓延开,小腿也没知觉了,她试探地动了动,差点跪在地上。

这时,姜别的声音在二楼露台响起:“你打算在那蹲多久?”

褚冉仰头,循声望过去。

少年手肘抵着栏杆,脊背微弓,似一柄蓄满力道的弓,他下巴稍抬,下目线凝视别人时,总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褚冉欲哭无泪,开口,嗓子依旧沙沙的,“……腿麻了。”

姜别屈指,手指骨节压着凌厉立体的眉骨,低低地笑出声。

褚冉郁闷极了,不帮忙就算了,还在那幸灾乐祸。

有没有同情心,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师德!

……其实,姜别根本没必要帮她。

她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为她做任何事。

放在以前,褚冉不会对任何人报以希冀,她习惯了一个人。

多难闯的难关,硬着头皮面对就好了。

但有人闯进了她无人问津的世界里。

姜别推开院子的木门,走到她面前,逆着路灯,大片光亮在他身后绽开。

少年的面容隐在阴影中,褚冉看不真切。

“起来了。”姜别伸手,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着。

褚冉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下,犹豫着,慢吞吞地抬起来,握成拳的手指在空中伸展开,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指尖。

顷刻,她的手被握住,姜别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不等褚冉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股要人命的酥麻感席卷全身,像是触电一样。

姜别扶住她的胳膊,“还能走吗?”

褚冉五官皱成一团:“瘫痪了。”

姜别哼笑,“那我推个轮椅来?”

“…..不用。”褚冉垂着眼帘,由他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屋里。

异样感从四肢百骸内褪去,她重新活了过来。

姜别把她的行李箱拿上楼,又下来,靠着中岛台望向她,“谁家假期补习从晚上八点开始?”

这是怪她回来晚了。

褚冉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声音轻轻地说:“明天补习,行么?”

她状态不好,肯定听不进去,她神游不要紧,还麻烦姜少爷费心费力。

姜别察觉到褚冉神情的异样,也没打算立刻补习,他就是……以为她会早回来的。

下意识地,开始漫无目的等待。

游戏索然无趣,刷题也没有意思,思绪仿佛被勾走了。

姜别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他漠然不语,褚冉悄悄用余光打量片刻,起身走到他身边,以同样的姿势靠住中岛台,肩膀轻轻撞了下。

“……”

姜别没反应。

褚冉撇撇嘴,好小气哦。

她伸出手,指尖缓慢拉扯住姜别的袖口,歪头,难得一见的乖巧:“小姜老师,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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