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70)+番外
幸而除去这桩事,三十这天其余的活计都是灶房工夫。
早、午两顿对付对付过去,期间不忘换着用浴桶洗了个舒服的澡,重头戏则在晚上。
秦夏早就摩拳擦掌要一展身手,明明只有两个人吃年饭,他却准备了足足十个菜,这还没算上饺子和一堆麻花、馓子等炸食。
而到了午后时,天空真如秦夏所料,飘下鹅毛大雪。
“下雪了!下雪了!”
胡同里响起不少人惊喜的呼声,秦夏和虞九阙也赶忙拉开关紧的灶房门,朝外张望。
寒风忽地一下荡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片片雪花。
“还真的下雪了。”
虞九阙惊喜地托起一片,抬手给秦夏看。
秦夏也接住了几片,但他掌心更热,雪花顷刻就化了,不像在虞九阙手中,还多坚持了一瞬。
“齐南县逢年没有小雪,一下就是个大的,现在不急着看,小心着凉。”
灶房里热,虞九阙把棉衣敞开了襟,秦夏更是直接脱了。
听他这么一说,虞九阙注意到秦夏单薄的打扮和没有干透的长发,赶紧关上了门。
秦夏又忍不住笑。
明明自己是担心虞九阙风寒,小哥儿的第一反应,却也是担心他。
两人有条不紊地洗菜、切菜、揉面、烧火……
大福都看困了,在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稻草窝里呼呼大睡,脑袋插在自己的一鹅毛里,远看像个大白团子。
傍晚,金黄色的炸食堆了一笸箩,几道大菜只差下锅。
“现在做么?”
秦夏征询虞九阙的意见。
“做吧。”
虞九阙看看时辰,觉得差不多了。
其实对于外来的媳妇或是夫郎来说,操持夫家的年节是大事,哪里会像他这么省心。
夫夫二人,一个烧火打下手,一个专心掌勺,炉膛火旺,烧出一盘盘的香气四溢。
四道大荤,分别是三杯鸡、陈皮鸭、糖醋鱼、狮子头。
两道凉菜,乃是响油黄瓜和豆腐皮糯米卷,另有两道素菜,豆腐蒸蛋和炒三冬。
甚至还没忘了甜点:什锦八宝饭与拔丝红薯。
当初虞九阙初见到秦夏一笔狗爬字写出的菜谱时,下巴都险些惊掉。
这哪里是他们两个人过年的年饭规格,怕不是城里酒楼的尾牙宴席面吧?
可秦夏振振有词。
“到底是过年,人少怎么了?总不能就做个四菜一汤糊弄了。我每一样不做多,吃不完留到初一就是。”
话是这么说的,可虞九阙想到自己的食量,便猜到秦夏的本意是让他敞开了吃,每一种都尝尝。
尤其是这么多道菜看过去,有甜口的就占了一半,明显是偏向他的口味。
他因为之前天天喝药,嘴巴里总觉得苦,就爱吃点甜的。
“不加两道辣菜么?”
秦夏嗜辣,这些菜在他眼里,估计都是小孩子才吃的。
秦夏却摇头道:“大过年的,不做那些烟熏火燎的,怪呛人。”
于是最后还是定下了这个菜单,往后采买食材也是依着这个来的。
这些菜里,最让虞九阙惊叹的是糖醋鱼和拔丝红薯。
前者是过油炸再浇汁,鱼被定型为“鱼跃龙门”的形状,活灵活现。
后者则是“神乎其技”,一把糖变成细如发丝的糖丝,包裹在红薯块的四周。
目睹制作全程的虞九阙,问秦夏以后会不会在食肆里卖这两道菜,秦夏回了三个字:看心情。
虞九阙莞尔,这就是有本事的人才有的底气。
酉时过大半,十道菜依次上了桌。
开席之前,两人搬出条案,摆上秦家两代长辈的牌位,放上单独分出来的饭菜作为贡品,继而并肩而立,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磕了头。
在秦夏眼中,这算是为了感谢原主留下的身份,令自己得以重活一世,而替他全了孝道。
对于虞九阙,他是发自内心地作为秦家夫郎,感谢自己嫁入秦家之门。
哪怕逐渐复苏的记忆令他惶恐。
他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能够与秦夏长相厮守。
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被餐盘占满,其中一张小一些还矮一点,但没有外人,不必在乎那点不和谐。
虞九阙很快将那一丁点恼人的愁绪抛诸脑后,他抱来酒坛,含笑打开布塞。
一股清冽的酒气与饭菜香气混杂在一起,酒水倒出,澄澈如水,不愧是一小坛一两银子的佳酿。
他拿过酒盅,给秦夏倒了一盅,秦夏也在他的那只碗里倒满了温过的米酿。
面对面做好,秦夏率先举起酒盅道:“咱们先碰一个。”
哪怕屋宇冷清,但好似碰过杯,酒下肚,一下子就有了除夕夜的气氛。
“好喝么?”
秦夏问虞九阙。
虞九阙点点头,“好喝,有一点点的甜,但不多。”
看秦夏喝得起兴,几口后一酒盅都没了,遂拿起酒坛又给他斟满。
喝完“开胃酒”,两人正式吃起了菜。
十道菜各有各的美味,只有一道两道的,虞九阙还能有词夸一夸,这回直接词穷了。
茶香鸡有茶的幽远,陈皮鸭有陈皮的清香,糖醋鱼吃起来比单看鱼的外观更加享受,四喜丸子更是让他恨不得配一碗大米饭。
秦夏看他一直在吃肉,不忘给他舀一小碗豆腐蒸蛋。
这道菜摆盘精美,秦夏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蒸蒸日上”。
豆腐和鸡蛋都嫩滑,一骨碌顺着舌头就进了肚。
炒三冬的“三冬”指的是冬笋、冬菇和冬菜,吃起来口感爽脆,好似已经提前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