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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173)

作者: 花寻路 阅读记录

江行打了个寒颤。

留在京城, 这本来就不合理。承元帝百年之后,若师兄继位, 会留阿鸣在京城吗?

江行不敢肯定。

若阿鸣与师兄哪天真的敌对起来……不,已经敌对了。

师兄对阿鸣的敌意,他不是没有看到。

那如果阿鸣留在京城,会……

江行猛地看向时鸣。

时鸣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像冰山一角,仅仅露出一点儿;而水面下的庞大野心,当他发现时,事情早已无可挽回了。

阿鸣是铁了心要去做的,他改变不了。

江行此时才感到一阵无力感:他既没有办法完全站在阿鸣这边,也没有办法完全站在师兄那边。

最好的是哪边都不站,继续当他的纯臣孤臣——等他们分出胜负,他再假惺惺地、圆滑地往上凑,提及所谓旧情还换自己的仕途。

从利益角度来说,是这样的。

但江行绝对不会那样做。无论要他放弃哪一个,江行都很难选择。

江行此刻才觉察出自己骨子里的懦弱。这样的挫败感使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硬生生掰成两半,分给他们一人一半才好。

江行开口时声音艰涩: “我……”

时鸣等他的回答: “嗯?”

江行嘴唇开开合合,始终没能吐出一个字来。最后,他像战败者那般,沮丧地低下头: “……我不知道。我想回岭南。”

“无妨的。”

时鸣意料之中,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能回岭南。”

当然,也只是江行而已。自己能不能回去,时鸣心想,应当是不能的。

这样的纠结使江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而李玠这边,同样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你说什么?”

李玠“腾”地站起身, “晋王从前在岭南杀过人?”

何越将陈年案宗递到李玠面前,缓缓开口: “啊,从案宗来看,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那位殿下从前逃亡时扮作女子,”说到这里,何越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因而得以在岭南安全容身。”

“但那位的相貌,太子殿下您又不是没有见过。说一句天人下凡,也算不得抬举。”

李玠心里发酸。

是的。所有觉得晋王不好的人,能从各个方面挑刺儿,譬如什么心机深沉,什么狼子野心,又或者手段残忍……诸如此类,可却没人会从晋王的外貌上挑刺。

因为实在挑不出一丁点毛病,最多骂他长得像个祸水——那和夸赞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李玠,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人看了那张脸会不动摇。

晋王还只是男子。若扮作女子,李玠有些不敢想,那样的美貌会招来多少危险与非议,即使他是个瞎子。

而且,瞎子正是弱势。就算本来没有歹念的人,要是碰巧见他落单,也得被勾起几分人性阴暗来。

也难怪师弟会喜欢……

李玠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 “他确实很漂亮。你说这个做什么?”

何越道: “正是呢。晋王殿下在岭南扮作女子,在一艘游船上不幸落单,惹人心生歹念。”

“那人欲行不轨,反被晋王杀害。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晋王进了趟官府衙门,竟然毫发无伤地站着走了出来。”

说到这儿,何越啧啧道: “势大欺人。那死者的老母哭天抢地,怎么都得不到公道,仅仅得了一点儿钱草草了事。而当地官员呢,碍于晋王的身份,不敢对其问责,只好将此事硬生生压了下来。”

李玠没被他带偏,反而皱眉: “明明是那死者要轻薄他在先,那种情况下,就算失手杀了人,又有什么可说的?正当防卫,怎么倒成晋王不对了?黑白颠倒,真是荒唐!”

何越没被这一声呵斥影响半分,反而道: “对错?对错很重要吗?殿下您为襁褓中幼弟求情时,可曾想过他母亲心狠手辣,害人不浅啊?若仔细论起来,殿下不也帮恶人说好话?”

说的是王贵人那件事情。

李玠被堵得哑口无言,须臾才道: “……这如何能一样?本宫怜幼弟孤苦无依,不愿意让他不满百日就去冷宫受苦,可是发自善心。与小产一事有关的王贵人,我又何曾为她求情?”

何越笑了一声: “那我们为死者孤苦无依的母亲申冤,又何尝不是发自善心?毕竟真正想要轻薄那位殿下的,已经死了,不是么?”

“死者母亲同样没有做出什么,反而早年丧夫中年失独,难道不可怜吗?”

李玠被驳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聊胜于无的反对: “……你这是诡辩。”

何越行了个礼,观李玠的表情动摇,不禁勾起唇角: “那位老妇已在路上。岭南路远,来京城要一段时日。殿下不若趁机好好斟酌一番。”

李玠脑子嗡嗡地疼,不想再理他,伸手赶人: “滚。”

何越圆润地滚了。这事儿还没闹起来,另一件事先炸得众人措手不及,议论纷纷起来。

顺国公府滕二郎滕野,江行同年的探花,竟被人状告国丧期间不仅出入烟花柳巷,还闹出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死者是一位风尘女子,花名绯镜,曾红极一时的。这种事情本掀不起多少风浪,可承元帝前些日子还为宋达睿的事情大动肝火,转头又出来滕野一事。

好好的国丧禁娱都成了笑话,叫天下人看了,实在不大像话。

说起这事儿时,江行观时鸣脸色如常,像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