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79)
“好啊,”他看着谢玉折明亮的双眼,眼神澄净到好像是个圣子,心道主角还真是纯善:“既然如此,那等治好了你的手,我就带你回去见谢镇南。”
柳闲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嗑瓜子。他白皙的指尖因为剥了太多壳而泛起红晕,谢玉折见了,伸出右手拿了个瓜子,单手剥开了它。
他听到柳闲提及父亲,一直尽力掩盖住的哀痛不断涌上,又被他压制在内。他把这颗小巧的瓜瓤递给柳闲,嘴角扬起一抹不太熟练的笑,问:“见了父亲之后,您能教教我该如何修炼,如何练剑吗?”
他看着柳闲被绸缎遮住的眼睛,垂眸时眼尾漏出几分哀伤:“我也想变得更强大,才能够帮到你,师尊……哥哥。”
或许每个人小时候都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谢玉折四岁读诗,也曾想一剑霜寒十四州,可长大后却只做了个普通的士兵,在战马上挥动兵戈。
可现在他又想学剑,理由也变了。要想和柳闲并肩,他必须走一段很远的路。
至于为什么选择修剑?因为天下最好的剑修,在他身边,在他心里。
柳闲往谢玉折的方向微探了探身子,修长指间撩起半边挡人的侧落长发,低头非常自然地用嘴唇含走了谢玉折手上的瓜子,唇瓣碰到了他的指尖。
他舌头卷着五香味瓜子,直到感受到谢玉折明显僵硬的身体,抬眸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无措时,柳闲意识到这画面有多暧昧。
他只是尊师重道,剥一个瓜子递给爱护他的师尊,我怎么……我怎么鬼使神差地当他在喂我,这么自然地做了这么轻浮的事?
谢玉折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柳闲正俯着身子,看不见。
风都凝固了,嘴唇麻木到不敢多动,柳闲急忙起身正襟危坐,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话时完全没了先前懒散的风度,轻咳一声道:“可以……是可以。”
“但以后不要乱叫人。师尊就是师尊,哥哥就是哥哥,按我的年纪,已经可以做你太太爷爷的祖宗了。”
柳闲笑说:“难道是想给自己升升辈分?少得寸进尺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猛地一怔,突然想起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对着不同的人,而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谢玉折的食指上还有柳闲温软唇瓣的触感,看到这人弯腰时,他精致的侧颜唾手可得。柳闲的嘴唇在他手上流连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那刹那很多肮脏的念头破土而出,他只能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
看向柳闲的目光有些晦涩,嘴上他却很委屈:“可是,使您在做国师的时候,说叫别的太显老,要我叫您哥哥。”
柳闲原是想说忘了就好,可终是没开口,只是瘪瘪嘴:“那随你。”
而后二人无言。
柳闲处理情绪的速度总是极快,只怅然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已经开始琢磨该怎么教谢玉折剑术了。
和传言一样,他从前为了赚钱,做过私塾先生;最初升仙时,也曾在闲时像学校教广播体操时那样,立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上,下面站着乌央乌央拿着小木剑的人,他一剑一剑地教,他们一剑一剑地学,欲为强身健体。
资质较好的那群人,后来甚至成立了天不生。
他有过很多学生,谢玉折是其中最危险的那一个;因此,他可以对所有人倾囊相授,独独除他。
与别人结仇也无妨,柳闲相信,即使这些人和他走一模一样的路,也永远威胁不了他;可面对谢玉折,他总会想到那句话:“彼时废仙柳氏来战,死于谢玉折剑下”。
主角身负鸿运,与其放他出去四处遇机缘,他更愿意将他困在身边,干脆给他几本入门书籍,不出错就好了,三个月后护身咒解,一切都不用费心。
他自知这样对不起谢玉折的一片真心,可穿书过来这么多年,他表现得云淡风轻,骨子里其实是怕的。
他怕死。
可活了这么多年,他什么都经历过,早该活够了,究竟是真的怕死,还是咽不下这口被人所杀的气,还是说,只是怕死在谢玉折的手中?
毕竟这个人对他而言,太特别了。
柳闲也不明白。
第046章 长揖三次
这两日柳闲次次早起, 现在已经困得不成人样。怕自己睡回笼觉时谢玉折走动不方便,他便想把鼎固定在他手上,可发现要这样行动也太考验谢玉折的臂力了, 于是乎又召出一柄小剑帮他托着。
谢玉折问:“既然你能用剑托住,为什么要让那两位仙君替你搬上来?”
柳闲眨眨眼:“好不容易出关一次,当然要让别人知道了。”
他转身回房:“宗主们都是聪明人, 他们宽宏大度,会容忍我这点小脾气的,放心,睡了。”
等柳闲睡了几个时辰醒来,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在树下练剑的谢玉折。
银白似刃辉的日光落在谢玉折身上,他左手挂着厚重的鼎,眉心微蹙, 凝视剑尖,剑势紧凑有力,额间有密密的汗珠未擦,显然已经练了很久。
柳闲懒散地倚在门框边,看着这人习剑。
主角可真用功,那他这个做师尊的,也不能懈怠。于是他很没安好心地把帮谢玉折负重的小剑取走, 笑嘻嘻地看谢玉折手上突然一沉,膝盖因突然增加的重量弯了弯, 却仍没往他的方向看,神色更加凝重, 努力挥动沉重的手臂,剑尖破空落痕。
谢玉折练了多久, 他就看了多久。
直到实在再没有力气拎剑,谢玉折才喘喘气,看着他问:“师尊,您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