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丞相有个崽[种田](42)
好歹能说句完整的话,问一问云怀瑾是不是要套车出庄子。
云怀瑾把装着黑麦草的麻袋往地上一放,点头说是要出庄子。又与二人说麻袋里是之前送来过的牧草。
王大柱是负责照料黑马的,这匹马性子烈,不好套车厢坐人,晃的会特别狠。
因此他恭敬又惶恐的上前,将那麻袋的黑麦草收下。把麻袋搬进放草料屋里的时候,王大柱心里也高兴。
大黑和大白可爱吃这个草,这草味道闻着就好闻,长得也水灵灵,比刚割下来的牧草还要新鲜,也难怪它们爱吃。
徐老栓则是去套白马,准备带云怀瑾去县城。
一路颠颠荡荡的到县城,云怀瑾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吐出来。
北城和南城有一段距离,要穿过整个丰水县。登记交了入城费,进了县城后,云怀瑾还是上了马车。
好在县城里面的路虽也是黄泥路,但要比乡野小道要平整许多,都是被夯实的。
因此云怀瑾这一段路,倒是没那么晕。
南城码头传来纤夫们合力拉船的呼喝声,空气中的湿气与隐约的鱼腥味让云怀瑾有些不太适应。
他迅速退回马车,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平静之后,才又重新出来。
没几步路,云怀瑾想走走。他坐的身体都要散架了。
南城比北城更热闹些,人肉眼可见的比北城那边要多。
道路两侧食肆不多,住宿的客栈倒是不少。
但也有几个小食摊子,卖的也是些杂粮馒头,杂粮面,还有下水卤味。
南城因为有码头的原因,鱼龙混杂。
周围行人,有穿着精致的,也有穿着破烂的。有红光满面,膀大腰圆,也有愁容满面,瘦骨嶙峋。
云怀瑾没有在南城听到高昂的叫卖声,只有商贩们讨价还价的声音。
没走多远,云怀瑾就到了云庄在南城的杂货铺。
而此时,杂货铺外也围了不少人。云怀瑾刚准备上前问问怎么回事,就见人群散开一条小道。
两个腰跨长刀,脚踩皂靴的小吏走了出来。
其中有一个手里还拽着个麻绳,另一端捆在一个瘦小的少年手上。
第23章
云怀瑾随着人群侧身,看到杂货铺里身穿粗布短打的青年,也跟着官吏一起离开。
等官吏离开后,云怀瑾听到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原来是杂货铺遭了贼,那被抓的少年,是偷窃的小偷。
人群渐渐散去,云怀瑾进了杂货铺,徐老栓熟门熟路的把马车赶去铺子后院。
南城的杂货铺客流量比起北城,确实算多。但比起其他铺子来,人也没多少。
铺子里除了掌柜张一金外,只有一个伙计。那伙计刚刚随着官吏离开,这会铺子里只有张一金在。
云怀瑾刚进铺子,张一金就从柜台后面抬起头,认出了人来。
“东家?”
张一金动作迅速的打开小木门,从柜台里走出来。
他身量颇高,八尺有余,体格健壮,脸型微方,眉毛浓密耳门稍宽。长相与张木桥亦有七八分的相似,比张二银还要像他父亲。
对于云怀瑾的到来,张一金是一点也没想到,但也没有过于惊讶。
昨天晚上二弟过来带了新奇吃食给他,说是东家给他们爹的,又说东家去了北城的杂货铺,还说觉得东家变了很多。
那时张一金是没办法想象二弟口中说的,东家变了很多,到底是怎么个变法。
他对眼前的这位东家认知,还停留在一个月之前。
那时候正处于秋收农忙之际,那天他回去送账本,正好看到东家在训斥他爹。
庄户人家平日里一日只吃两顿饭,早晚各一顿。只有那不差钱的,一日才吃三顿,在早晚中间多一顿点心。
但每逢夏收秋收时节,因体力劳动过大,只要不是穷的揭不开锅,那都是想着法的吃三顿饭。
不然人肯定扛不住。
庄子里的小厮丫鬟还有长工,平日也是吃两顿饭。但长工在夏收秋收的时节,要跟着佃户一起去抢收的。
庄子里有没佃出去的地,那些地平日都是他们在照料。
所以这次秋收,长工们自然也与以往一样,一日吃三顿。
但这次秋收,东家没有多给钱给厨房采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房没银钱花销,就只能在伙食上克扣些。
因此这次秋收说好听是一天三顿,但顿顿都没个干的,吃了和没吃也没两样。
长工们有不少累的趴在地头不能动,他爹实在担心人给累坏饿坏,便让厨房做了顿干的。
这事被东家知道后,所有的长工,还有厨房做饭的,以及他爹,都被东家骂了狗血淋头。
他爹的月银还被扣了一月,说是补贴那一顿饭的钱。
对于这样的主家,张一金也没办法,只能忍着受着。他们一家与那些受雇的长工,虽不是死契,可也是签了二十年的身契。
若是主家不主动放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契内的时间里离开的。
张一金跟在东家身后,听到对方温和的问他刚刚铺子里发生的偷窃之事,心里暗暗肯定了二弟的说法。
东家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的东家根本不可能出庄子,更不可能如此温和的同他们这些下人长工说话。
不是斥责打骂,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张一金怕自己回话慢了,再惹人不快。迅速的收了思绪,如实道:“回东家的话,那少年名唤沈二蛋,是铜锣巷沈家的老二。
糖和点心那些金贵的没偷,拿了一斤多的米。人没出去,就被发现了,铺子里并无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