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112)
突然间,幽兰手中出现了一根看似普通,却又散发着凉气的骨针。
骨针迅速而精准地刺入我周身数处大穴,又是一阵尖锐刺痛。我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突然觉得自己也当真耐痛。
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迅猛,周身伤口处有些发烫,药物在他的指尖跳跃,如同活了过来,渗透进我的肌肤,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清凉与麻痒。
我大汗淋漓,胡乱抬眼间见赫胥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沉,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他眼中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都是他为我所准备的一部分。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周身痛意带我半梦半醒,竭力克制着不晕过去。
某一刻我突然全身一震,直要把身下锦被咬破,像是有一道刀刃硬生生贯穿,从头顶直冲脚底。
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如同竭泽之鱼想要呼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一切在剧痛下都有些不真切起来我终于没忍住痛呼出声。
突然有人伸手过来,我仿若深陷泥潭时乍然见一木枝,手脚皆被束缚住不能动弹,我只能张口狠狠咬住,便如绝处逢生般,下意识觉得一切突然变得静止,耳边响起一阵奇异的银铃声,在耳边回响很久,渐渐地也开始减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深沉的寂静之中。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幽兰正收回那根瘆人的、足足有箸长的骨针,神色恢复了常态,但透着一丝疲惫。
骨针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一个雕刻精美的铜制容器中,随后他轻巧地将盖子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赫胥嬴坐在我榻旁,见我醒了,松了口气道:“你醒了,吃点东西?”
我在他地搀扶下起了身,微微蜷缩起指尖,愣愣伸出手,终于觉出一丝罕见的不同来。
手指......似乎比记忆中要灵活一些,不那么麻木了。
“管用吧?我可没骗你。”赫胥嬴笑眯眯道。
“成了。”幽兰在一旁淡淡地说。
“多谢。”
“医道无穷,我只是尽我所能。”他开始埋头收拾起他的器具和草药,一边道,“自今日起,一日两回,按公子醒的时候算。公子先吃点东西,我晚点儿再来施针。”
“......”我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一日......两回?!
他俯首称是,收起了铜箱中的工具,退后几步,向赫胥嬴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感觉如何?” 他走后,赫胥嬴含笑问我,他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和鼓励。
我仍有些怔愣,甚至快要不知今夕何夕来,抬手看着腕处伤疤,道:“似乎好多了。”
虽然还有些不敢相信,但的确感觉到了往日痛楚的减轻和肢体的逐渐复苏。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你要如何补偿我?”
“......什么?”我有些不解,抬眸看他。
补偿什么?
赫胥嬴伸出右手,我这才看见他手臂上鲜血淋漓,有的甚至已经结块儿。
方才他一身黑衣,我还真没察觉到。
赫胥嬴的嘴角勾起一抹刻意的、酸涩的苦笑,满眼痛楚。
我觉出一丝不妙来。
“牙口倒是不错,”他忍着疼,眉头紧锁,动作缓慢地卷起衣袖,露出被撕咬过的前臂。
那伤口几乎深可见骨,总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周围的皮肤红肿发炎,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不过勉强能辨认出是一排凌乱而有力的牙印。
“为了等你醒过来给你看,我可一直忍着没上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抱歉。”
“让幽兰给你上点药。”
“何必他来?”赫胥嬴不以为意地挑眉反驳,“如今你正是要多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这不正好了?”
“来人,把东西拿进来。”不等我说话,他便扬声吩咐。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厮小心翼翼地进来,手中提着装有伤药和纱布的托盘,轻手轻脚地将物品放置在旁边的桌上后,便默默地退出房间,并细心地关上了门。
赫胥嬴抬起下颚朝桌上示意:“有劳?”
我顿了一顿,最终还是点头应允,缓缓走向桌边,拿起伤药和纱布,赫胥嬴起身坐在了桌边,伸手过来,我打开了一个瓷瓶,其中应是盛满了幽兰亲手调制的伤药,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味,掩住了血腥味。
赫胥嬴坐在椅上,恍若一尊不动的雕塑般。我小心地将伤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冷凉的药膏触碰到破损的肌肤,他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了一下,轻嘶一声。
“忍一下。”我拾起一片纱布按在他的伤口上,用另一手拿起细长的布带,缠绕覆盖间纱布在他臂上逐渐成型,最后成结。
我直起身,道:“好了。”
“不错,”赫胥嬴欣赏着那绳结,赞不绝口,“漂亮。”
“你好好休息,晚间我与幽兰来为你施针。”
他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屋子,我坐回榻上,开口道:“暂时别告诉顾行秋。”
“是。”毋黎自架后应声。
“你主子留了多少人在这儿?”
“全部。”
我有些讶然,“他走之前可有说什么?”
“主子说,若有人对公子不轨,格杀勿论。”
我正要开口,听忽的有人推门进来,我抬眸一看,见是宫三。他径直朝我走过来:“公子,晏将军信。”
第79章 离怀百不堪
“三日后归。”
信上只有这四个大字,我脸色剧变,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