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30)
祁子安瞬间不动,好像愣住了。
“臣遵旨。” 李玉山没有多说话,领命而下。
下山后,薛奇正已然守在山下,见我来了,便俯首拱手道 “陛下。”
我看他一眼,道 “待回去了,去见见你姑母吧,她很想你。”
“是。” 他埋首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又道 “陛下。”
“怎么?”
“臣......臣想继续留在永州。”
这倒是奇了,我停下脚步,“朕让你带着永州的兵,不是让你把心也搁在这。”
薛奇正却回头,看着山下密密麻麻数万精兵,笑道:
“臣少时玩乐奢靡,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念想,陛下便允了吧。”
我摆摆手,心倒也罢 “你姑母那里自己去说。”
我可不担这个担子。
“报!陛下,那囚犯说要与您再说一句话!”
我停下上马车的腿,看向被五花大绑的祁子安,等他下文。
祁子安迟迟没开口,只是看着我,仿佛在我身上找着什么。
我耐心告磐,转身便要上车,只听他最终轻轻一笑,道:“阿珏,你真的相信,你的摄政王不会背叛你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挥手让人将他带走。
车架里宽敞得很,早有一个人在里面等着我。
顾行秋还是那一袭玄衣,披着一身大氅见我上来便往外挪了挪,我顺势坐在他身旁,拿过案上的金疮药。
“转过去吧。”
他听话的转过去,我拉开他的大氅,露出破损的衣衫,他臂上的伤口果然没有上药。
“朕缺你大夫了?”
我头也不抬,撕开他袖上的布条,拿过烈酒一股脑倒在上面。
顾行秋疼得闷哼一声,稍纵开口 :
“倒是没有。”
外面的马蹄声愈发清晰,只是车架里太过安静,我竟也慢慢屏蔽了外头的吵闹。
“好了。”
我上好药,替他拢上大氅,“这几日别碰水。”
他低低应了,转过头,看见我时微微愣了愣 “陛下何时也伤到了?”
我肩上的伤偏向后背,不甚明显,此刻却隐隐作痛,想是没有及时处理的缘故。
不过若无我的命令,也不敢有人来治它。
我扔了金疮药,没伤那侧靠在了车弦窗上,懒散道“还好,皮外伤,回宫说吧。”
顾行秋皱眉,下一刻便要掰过我的肩,却被我拦下了, “这儿又没有麻药,如今布料早就沾上血浸在了肉里,你现在若是敢弄,我也弄死你。”
我不是没受过伤,也知道皮肉渗进衣衫里活生生撕下来有多疼,倒不如等回宫去。
更何况如今这样惯了,倒也不是很疼。
顾行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停住了。
车厢内陷入了沉默,只有外面的马蹄声还在不断地响起。我闭上眼假寐,其实我知道顾行秋和我心里都明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过合的过程里,到底要葬送上多少条人命,那便不得而知了。
良久,顾行秋忽然开口:“陛下,方才祁子安和您说了什么?”
我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他说......”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道 “不如爱卿猜猜看?”
“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布这么大的局。”
我仔细观察他的神态,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丝端倪,但却没有:“你说说看。”
“永州乃大胤粮仓,臣得知堤坝被冲垮实属人为,永州水患,断了大胤供养朝廷的三份之一粮草。”
“徐建元麾下二十万大军,虽逃的逃散的散,可主心骨还在,但闽南只有约莫三万。”
“可祁子安话里话外,分明是胜券在握,若是圣上没有召回薛奇正,此战兵不血刃,圣上必败。”
“还有十余万兵马,不知所踪。”
“陛下,他们也许就藏在眼皮子底下,御林军,边关将士,甚至守城兵卒,亦或是影卫,都有可能是叛党安插的眼,只要陛下一下令诛杀徐建元,那他们便是危机四伏的刃。”
我挑眉,睁眼看他:“说了半天,你这是不同意朕杀徐建元?”
第22章 变故在斯须
顾行秋沉默片刻 “臣不敢。”
“陛下,臣并非不愿杀徐建元,只是若真如祁子安所言,那这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
“嗯。”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顾行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依臣之见,不若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这失踪的十余万兵马究竟藏匿何处,同时找出御林军和边关的内鬼,一举将叛党连根拔起。”
我不答,只顾盯着他那不断开阖的薄唇,待顾行秋皱眉了,才道 “你倒是极少这么认真地反对过我什么。”
私下里顾行秋也从不对我说这许多话,算起来他真正忤逆过我的,便只是当初我不顾群臣反对执意纳后、以及他奏请前往闽南的时候。
说到闽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你执意要来闽南,如今到了,那便允你故地重游,前面便是西凤山了,去吧。”
顾行秋猛地僵直身子,一下拉开车帘。
帘外荒郊野岭,却极为熟悉,皇兄的墓地就在这儿。
按理来讲皇兄该葬入皇陵,可父皇心中有愧,不忍皇兄尸骨奔波,便吩咐就地修建墓陵厚葬,是为太子墓。
我见顾行秋目光落在那片山地上,心中莫名不爽。
西凤山下,太子墓静静立着,周围是一片死寂,仿佛与世隔绝。
他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陛下,您......”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去吧,我知道你一直挂念着皇兄。今日既然路过,便去拜谒一番,也算是尽了你的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