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44)
“......是。”
惠阳朔横赵慎一眼,拱手继续道:
“如今边境互市昌盛,民心安稳,百姓富足,臣认为,互市可广推全国,各地之间商贾众众,若是互通往来,必善国商。”
“且我大胤疆土辽阔,若能将互市之利推广至每州每县,那商税所得,将远超现在。如此,不仅可减轻百姓税赋,还能促进各地物产流通,增进风土人情之交流。”
我沉吟半晌,道:“以商贸促进天下一家,非但经济受益,亦可江山稳固,倒也可行。”
“是。”惠阳朔恭敬垂首。
“你即刻草拟奏疏,详述推广互市之策,朕亲自审阅。”我吩咐道。
惠阳朔再次拱手领命。
薛刚在一旁沉默了片刻,最终也开口:“若推广互市真能如惠卿所言,那确实是国之大计。但臣仍需提醒,防人之心不可无,北虏虽已签约议和,但狼子野心,不可不防。然则,北虏狡诈,倘若借市贸易之便,探我虚实,将何以应?”
薛刚闻此,不由插言道:
惠阳朔微笑应之:“薛大人所虑,非无道理。然和平之时,若不行和睦之举,更待何时?只需严加防备,使敌无机可乘,贸易往来,又何尝不是我国反为窥探敌情之良机啊?”
薛刚吹胡子瞪眼,还要再辩:“一派......”
我见二人又要吵起来,便抬眼朝顾行秋看去。
这人站在右侧首位,竟一直肆无忌惮地抬眼看我。
那眼神直看得我如坐针毡,想忽视都不成了。
眼下他见我终于看过来,顿时如沐春风般,冲我笑了笑。
我心下一悸,忙移开视线。
这人也太大胆了些。
眼看那二人还在舌战,我顿觉无趣,干脆道:
“好了,薛爱卿言之有理,此事暂议,就交由你和惠卿,共同商议个防备之策。去吧。”
二人见之便吵,不过若能给我吵出来个能用的,便是好事,总归不是在我耳根子下吵。
薛刚虽讨厌惠阳朔至极,然皇命难违,只得领旨:“臣遵旨。”
“传旨,朕念永州水患初平,不忍再征税伤民,故减永州赋税三年,令开国库放粮到户。”
“陛下圣明!”
赵慎又拜道:“陛下,臣还有一言,愿得陈之。”
“太师但讲无碍。”
“陛下如今二十又三......”
我以手扶额:“太师又要劝我纳妃?”
“呃,这个......” 赵慎被我堵了话头,一时无言。
“朕无此意,容后再议吧。”
“陛下,恕老臣多嘴,国嗣一事,事关重大,皇后身体不便,不易受孕,若陛下不喜铺张选妃,臣斗胆,薛尚书之妹年方二八,温恭懋著,可入宫侍奉陛下。”
我动作一顿,随即抬眸看向薛刚。
后者亦怔愣不已,看向赵慎,似乎不解。
顾行秋上前一步,还没开口,赵慎便抢先说:
“后宫若迟迟无人照顾陛下,始终不利国本,想必王爷......也不会反对吧?”
“太师所言甚是,那此事便交给太师做主,择日进宫吧。”
顾行秋猛地抬头看我,满眼不可思议。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声,默默退了回去。
“陛下英明。”赵慎面露喜色,一揖到底,“老臣这就去安排。”
薛刚此时也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陛下恩宠,臣妹定当尽心竭力侍奉陛下。”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身。
顾行秋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复杂难辨。
他这股劲儿一直持续到下朝。
我遣退随行内侍,走进了顾行秋处理政务的偏殿。
往常他常常被我召来,便是在这儿歇息。
门口的侍卫刚要行礼,便被我摆手制止,我轻轻推开门,只见顾行秋正埋头于案牍之中,笔走龙蛇,似乎并未察觉到我。
我仔细一看,嗯,不错,这人朝服都还未换下来。
“行秋。”我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却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置若罔闻。
我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伸手轻抚那摞厚厚的奏折:
“春来花有清香,春宵一刻,王爷肯赏脸同游么?”
“陛下。”
他突然站起身,微微一侧避开我的手,恭敬垂首,似往常般称我为“陛下”。
我心觉有趣,倒是十分喜欢他这样子,便走近了些,柔声说:“爱卿在写什么呢?”
他淡淡回应:“没什么。”
我挑眉看向桌案,见他在写词。
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
“苏大名士的虞美人?”
“湖山信是东南美,一望弥千里。使君能得几回来?便使樽前醉倒更徘徊。
沙河塘里灯初上,水调谁家唱?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 ”
“别念了!”
我从善如流的住嘴。
顾行秋打断我的话,又见我当真不语,眸中罕见得闪过一丝不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直言无妨。”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顾行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国嗣固然重要,但陛下的心意亦不可忽视。若陛下心中有所不愿,切莫勉强自己。天下可无储君,但不可无一位明智之君。还望陛下三思。”
我看着他,半晌微微一笑,道:
“朕知道了,多谢王爷提醒。”
“萧珏!”
见这人终于气急败坏地炸了,我才忍不住笑出声:“好了,我不会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