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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尽鬓边春(33)

作者: 玉枕无 阅读记录

他单手撑着桌案,另一只手抵在容消酒后脑。

药性蹭地冲上头脑,惹得他忘情阖眼,抛下一切,只想与她抵死相吻。

死气与情欲在房内升腾,整个场面怪诞,却又莫名谐美。

不知过了多久,容消酒只觉舌尖被吻得酥麻,坐在案上的姿势,惹她一阵羞耻。

商凭玉直起身时,便见她眼波湿润,眼尾泛红,美面上的窘迫烧上耳根,憨态可掬,轻易就能勾起他心头软火。

“我便是将自己杀了,也断不会杀姐姐。”他轻轻呢喃,嘴上似是含了蜜。

容消酒思绪还沉沦在方才的吻中,视线愣愣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他沉吟片刻,忽而又道:“容大娘子和容二姑娘作为姐姐亲眷,我也并未杀她们,不过是教她们付出了小小的代价。”

说话时,他唇边勾出戏谑冷笑,幽深眸子浮出狠意。

容消酒浑身跟着打了个冷颤,她是越发看不清眼前人是何本质。

他那双手,可以温柔细致地帮她擦药,却也可以干净利落地杀光众人。

“姐姐怕我了?”商凭玉眼尖地将她面上表情悉数收入眼底。

与其说怕,倒不如说好奇。她好奇在这人清冷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灵魂。

商凭玉并不介意她的不作答,径自将她拢进怀里抱起。

“姐姐,带我回府吧。”

他像在撒娇,软着声音开口。

这句话教她联想起在走廊时他所说的那句“姐姐,我难受,带我走吧”,两句话都是相同的语调,年幼时好像他也这般同她说过类似的话。

记得那时他也才几岁,母亲意外离世,蹲在宜章巷的桃树下偷偷抹泪。

她端着蟹酿橙,递到他跟前,还十分贴心地用袖子给他揾泪:“一个小小的人儿,怎这般多的眼泪,瞧,给我这袖口都擦干净,省得洗了。”

说完,这人张嘴哇哇大哭,容消酒趁机往他嘴里塞蟹肉。

待他哭完,那蟹肉也被他吃尽了,就听他一抽一抽地颤着声音开口:“姐姐,我腿麻了,你带我回家吧。”

……

思绪渐渐拉回,容消酒鬼使神差地点头,被他抱出房外。

直到出了晚香阁,容消酒才被放到地上。

商凭玉从怀中拿出巾帕,替她擦掉沾在脸上的血渍,那细致模样,与当晚为她擦药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容消酒越发愧疚,下意识咬了咬唇瓣,遂即诚恳道歉:“公宜,对不住,我不该任由柳七蝶将你带走,我实在卑劣,竟为了……”

“姐姐,我才不要你道歉,你想做甚只管做甚,只要是姐姐想的,我都受着。”

他说得笃定,坦荡迎上她视线。

容消酒眉头轻蹙,对他时好时坏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总觉得这人并未失忆,这种直觉在今日最是强烈。

连她愧疚时咬唇的举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除非是有长期观察过她。

正思索着,就听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叫。

那声音容消酒熟悉极了,正是柳七蝶尖细嗓音。

这柳七蝶一向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究竟是何事教她发出那般叫声。

听那声音响亮程度,应是就在附近。

容消酒想着,便朝晚香阁旁侧的后花园走去。

只是刚迈出一步,便被身侧人拉住。

“姐姐别去了,你不会想看到的。”

他温声劝阻,话里话外都反映出此事与他有关。

或许就是他说的小小代价。

第20章 陷害

后花园假山后,喘息声一浪高过一浪。

柳七蝶看着那双交叠身躯,满脸绝望。

她双手抱头,无助尖叫,猛冲过去将压在容汀芸身上的人撞开。

此时的容汀芸衣衫大敞,姣好身段整个展露在天光下。她双颊泛红,轻咬着下唇,软声呻/吟。那白细的腿,随着喉间发出的声响上下蜷/动。

柳七蝶双手止不住发抖,替自家女儿拢紧衣衫,紧紧将她抱住:“我的芸儿,母亲对不住你啊。”

哽咽之际,又用力挥了自己一巴掌。

她原想着,给自家女儿也下药,正好可以撇清她嫌疑。事后再将下药一事嫁祸给容消酒,这侯府大娘子之位便非她女儿莫属了。

谁成想与她女儿亲密的不是商凭玉,居然是个卑贱小厮。

“大娘子赎罪,奴也是被二姑娘勾引的。”

被柳七蝶撞倒在地男人,爬起身提上裤子,边束着裤腰带边推卸责任。

柳七蝶冷眸死死盯住他,那眼神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个直娘贼,你也中了药不成,哪里轻易就被人勾引了去。空长了副人的皮囊,骨子里实则是投错人胎的淫/狗。”

她高声怒骂着,引得附近洒扫女使循声过来。

众人见着衣衫凌乱的容汀芸,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

只默默站在不远处听候差遣。

“大娘子赎罪,如今奴要了二姑娘的清白,便斗胆请大娘子将二姑娘赐于奴,奴必将二姑娘奉为珠宝,呵护她一辈子。”

小厮见人来,声音愈发清亮,边说着边扑通跪地,不断磕头。

柳七蝶唇瓣气得直发抖,冷哼一声:“我柳七蝶的女儿也是你配肖想的?”

这世道要女子廉洁,只要被男人占去了身子,便只能嫁给这个男人。她偏不!她柳七蝶的女儿只嫁给想嫁之人。

“那边的人给我过来,将这浑人带走,做成阉人,打掉牙齿,丢进枯井里自生自灭。”

她额头上青筋凸起,说话时连气都没换,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