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魂引(154)
他想到上次,除了将师兄们捆起来,还打了井水浇身泻火。
于是立刻仿佛找到了救星,将她抱起来,往后山那池子疾奔。
只要守着她,不出乱子就行。
他脚底生风,还有余裕捏了个诀,一路行去便有灯火一盏一盏地亮起来,仿佛接天的银汉一般,次第绵延在脚下。
李时胤不去理会怀里的一切触感,也不理她气息不稳的言语挑逗,将她抱进池子后,便把水青色的纱帘放下,自己守在不近不远处,背对着她,细心留意起里面的一举一动。
开始还好,悄无声息。
可正当他松了口气之后。
青纱被夜风拂动,只能影影绰绰看出里面一道曼妙的、轻晃的背影,以及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
越是隐约婉转,却越加勾人。
李时胤倏地睁大眼,他想一定是自己产生幻觉,或者听错了。
“……嗯……”
这次他终于听清了,她还叫了他的名字,微弱的,放浪形骸的,他脑子訇然炸开。
所有混乱的、黏腻的欲,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实质。
他胸口那团火烧得越来越旺,他觉得燥热,僵硬,血不停地往下涌。
只能大声地诵起清心诀。
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有放过他。
“啊、不行了……时胤。”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方向,水青色的纱帘掀开一角,刚好露出她潮红的面庞,轮廓精巧,眸色氤氲,以及一段如凝脂般的背部。
是他绝不曾见过的,生动模样。
“不是不愿意吗?怎么又偷看?”
“想看什么?”
她不客气地朝他笑,“伪君子,又想看,还要做出一副背着人的端正姿态。”
李时胤隐忍地抿紧唇,这才反应过来,懊恼起自己不知何时转过身,立马调整心绪,坐的笔直。
不理会越来越乱的呼吸节奏,他心中警告自己再也不要逾越,不要想,不要去亵渎,不要太卑鄙。
她不理会他有多艰难,更加恶劣地捉弄他。
她没再叫他的名字。
而是叫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啊……南烛,重……”
那声音像是很痛苦,却又不像,一下将李时胤刺得胸口豁开一个大洞,嗖嗖往里灌冷风。
“闭嘴!”
他睁开眼,所有情状即刻褪去,还没来得及思索什么,已经不顾一切扭头朝她吼。
那厢却越演越烈,故意和他作对,叫得越来越大声,艳而淫。
李时胤腹部收紧,太阳穴突突直跳,下一瞬已经跳进池中,一把握住她的纤腰,将人推在池壁上,深重的阴影朝她压下去,凶狠地吻住了她。
他越来越滚烫,滚烫而坚硬,却还是将她抱在身上,用一个个灼热的吻,去消解她的所有难耐。
月色落在水面上反射出陆离的光。
在极度愉悦的眩晕里,寅月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听见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是哑而粗重的一声:“他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吗?”
第80章 郎子变性
天濛濛亮,华裕楼里间有如云般的帐幔垂地,一旁烛火高炽,在帐幔上裁出一对交颈缠绵的身影。
两人通身起了薄汗,李时胤揽着她的腰肢,呼吸粗重,吻她,抱她,一遍遍替她纾解难耐。
这场半道情事更像是雌雄搏斗,寅月咬他的脖子,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说想来点儿更刺激的。
她吐字带着颤音,像电流一般钻入了李时胤心口,血都沸了,他将她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埋头往下,越加卖力……
良久如愿听到她发出脆弱的腔音,这才粗喘着抬起头来,贴着她的额头只说无媒苟合,非君子所为。
然后又问她够不够,只要得到指令,他就会再次克制又粗暴地吻她,直到她重新餍足。
最后她一遍遍得了快乐,抚平了浴火,疏懒地躺在锦绣堆里,他才起身不知去了哪里,回来后拥着她,交颈而眠。
……
午时过后,寅月唤出帛镜,将昨夜之事大致跟笛纨讲了一遍。
两人眉飞色舞,一致得出结论,颤声娇实在太有用了!还交换了一点儿闺房心得。
颤声娇一事便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李府的日子依旧慢慢悠悠地过着。
*
翌日,李卿乙趴在廊庑下看坊间读本,大半日都没挪窝,看得津津有味。
寅月囫囵瞅了一眼,“看什么呢?”
李卿乙闻声回头,举起那书卷,兴奋道:“我在看妖都近日流传的《千妖百鬼谱》,不过还没找着介绍我的。”
“喏,刚刚看到荣螺鬼这一节,”李卿乙往书卷上一指,“真是太有趣了,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哦?”
寅月沏了一盏仙崖石花茶,在一旁坐下,微风一拂,头顶上的檐铃叮铃铃作响。
“荣螺鬼啊,真是好久没听过的名字了。”
李卿乙崇拜地望着寅月,“啊,原来阿姐知道?”
又兴致勃勃道:“这话本子上说,荣螺鬼是海外异民,他们不是鬼,而是人,但却有妖鬼的神通。荣螺鬼以男子的肾囊为食,被吃掉肾囊的男子,便自行与荣螺鬼结成了某种古老契约,这令他们可以共享彼此的躯体。”
寅月含笑颔首,“是啊。荣螺鬼住在娑婆海,也就是海市,陆上却少见。”
“他们还能吐出蛛丝,在满月之时出没,将海盗们网住,然后吃掉他们的肾囊。”
李卿乙坐直了,饶有兴味地追问,“如果他们吃掉了海盗的肾囊,就可以直接跟海盗共享躯体,那岂不是能直接变成海盗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