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想家(108)

夏夏正要分辨，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蔡芸怨恨的声音传出来：“夏夏，我真是低估你了。”

夏夏面不改色，把手机调成免提放在桌上，一边吃饭一边问：“有事？”

“你四级考了650分，那天跟我装什么耳机没电？”

夏夏笑了一声：“四级650分这么让你惊讶？我英语本来就好，祝子瑜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不是考试那天心情不好，我能考700分给你看看。”

“哦！”她装作恍然大悟，“你是想说明明我的耳机没有电池，为什么我还能考650吧？”

她咀嚼着虾仁，慢悠悠说：“是这样的，虽然考前有一个卑鄙的狗比偷偷把我电池拿走了，但考试的时候谢淮坐在我后桌，他把他的耳机给了我……”

蔡芸愤怒：“你耍我？”

“我没耍你啊。”夏夏无辜地说，“我那天只是趴在桌上哭而已，我可什么都没说，难道我连心情不好哭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骗你的人是祝子瑜吧，是她说我耳机没电了，你该骂的是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哦！”她又恍然大悟，“看你这么急冲冲来找我，该不会是交换名额下来了吧？”

夏夏打开教务系统，发现期末考成绩单出来了，

她的专业课和四级成绩是学院里绝对的第一名，第二名蔡芸比她低出0.3个绩点，根本没有可比性。

“真可惜呢。”夏夏说，“听说我四级考砸以后，你好像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呀，就连期末考都不认真复习了，如果你当时再努努力多背几页书，说不定还真能超过我。”

“夏夏，这事我记着了。”蔡芸声音阴冷，带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别以为去交换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等你从海大回来，我整你的机会多得是。”

“整人还有这样放在明面上说的吗？你是真傻还是装蠢啊？”夏夏先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后忍不住装可爱，“那你可要加油哦！我等着。”

她挂了电话，谢淮放下筷子：“定了？”

夏夏：“定了。”

谢淮饭碗见底，夏夏问：“再吃一碗吗？”

“不吃了。”他起身把椅子推回去，“我回房间睡一会，吃完碗筷放水槽里，晚上我出来洗。”

谢淮走了，夏夏食之无味，她玩了会手机，也回房间躺着了。

夜里星光璀璨，夏夏趴在房间窗户上看星星，心里说不出的烦。

“什么垃圾交换。”她难过地说，“不去了。”

“可我不去又能怎样呢？”夏夏很纠结，“我就算留下来谢淮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外面传来关门声和脚步声，谢淮没睡着，在房间待了几分钟就出去洗碗了。

夏夏又在飘窗上坐了一会，打算找谢淮谈谈。

她拉开门，见谢淮跪在客厅正中央，面对餐桌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夏夏：“淮哥，你干什么呢？”

谢淮嘘了一声：“小声点，我在拜财神。”

夏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他把手机放在餐桌边缘，用支架竖立起来，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百度出来的财神图片。

夏夏啼笑皆非：“这算哪门子财神啊？”

谢淮严肃地说：“闭嘴，不要渎神。”

他从沙发上拿来一个座垫摆在旁边：“一起拜？”

夏夏觉得有些弱智，但想想跟谢淮一起弱智也挺有意思的，她跪在他旁边：“怎么拜？”

谢淮虔诚地说：“财神在上，保佑我下周生意谈成，大赚一笔，如若心愿得灵，信男谢淮一定供奉香火，以示感谢。”

夏夏有模有样地学他：“财神在上，保佑我淮哥下周生意谈成，大赚一笔，如若心愿得灵，信女夏夏一定供奉香火，以示感谢。”

谢淮说：“磕头。”

夏夏：“......还要磕头？”

谢淮一本正经：“不磕心不诚。”

于是夏夏又开始学他，谢淮也是第一次做这事，不太熟练。

他学电视剧里的样子，嘴上喊道：“一叩首——”

夏夏完全忘了要找他谈谈的事情，俯下身子对着手机磕了个头。

“姿势不对。”谢淮给她示范，“两手交叉，额头贴手背，还有屁股，屁.股要撅高一点，再高点......”

“这样可以吗？”夏夏问。

谢淮思索片刻，说：“还不够高。”

夏夏心想再撅高点也太奇怪了吧，她不动了，两丸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谢淮：“还要高？”

谢淮也意识到这个姿势有点暧昧，别过脸：“算了，这样也行。”

谢淮说：“再叩首——”

夏夏再次跪拜，心想谢淮的磕头词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谢淮：“三叩首。”

那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夏夏满脑子疑惑。

防盗门没关，房东端着一盘饺子来送给他们。

他见谢淮和夏夏表情严肃，正对着一张餐桌三拜九叩。

房东神情十分精彩，忍不住问：“你们俩这是在......拜天地吗？”

夏夏：“……”

*

夏夏一连小半个月没怎么见到谢淮，他最近似乎在谈很重要的生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夜不归宿，偶尔回来也是一身酒气，夜里睡觉，清晨再走。

暑假马上就要结束了，海大给夏夏发来邮件让她准备报道，她辅导班和家教的兼职也结束了，这几天一直在跑商场买东西。

夜。

夏夏一个人在房间整理行李，已经十一点过了，谢淮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床上放着夏夏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