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想家(110)

脑海里仅存的记忆片段是他按着夏夏索吻, 激烈又肆无忌惮。

他忘了夏夏什么反应，一时也记不起来那是两厢情愿还是自己单方面强迫，只记得自己借着醉意格外大胆，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隐忍的情绪通通宣泄出来，把平时肖想了一万次不敢做的事通通做了一遍。

夏夏温柔又乖顺, 静静承受着他的亲吻。再后来, 他脑子不太清醒，似乎想去撩女孩的衣摆，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他也记不清了, 这事不能深想，一想头就开始疼, 再再后来……

谢淮崩溃地抓着头发：“操——”

再再后来, 女孩把他推开, 神色平淡：“别摸了，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你行吗？”她满脸不信任。

男人喝多了是真不行。夏夏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她是感觉到了什么才这么说。

谢淮想死的心都有了。放在平日就算了，现下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他真的没脸见人了。不过谢淮的心理素质到底还是强的，他自我忏悔了几分钟，套上衣服去敲隔壁夏夏的门。

“夏夏，出来，我们谈谈。”他故作淡定。

“现在七点半，我知道你起床了。昨晚我真不是故意的，淮哥喝多了，你别生气。”

“你如果生我气，我就站在这，你出来打我一顿吧。打我一顿不解气的话……随便你做什么都行，你别不说话呀。”

“夏夏？”

屋里没人应他，也没人开门。

谢淮疑惑，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直接开了，里面原本属于夏夏的东西一件不剩，只有光秃秃的大床和衣柜。

谢淮第一个念头是夏夏退房回学校了，他给她打电话，电话未接通的那十几秒，他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一会要说什么，怎么说，才能把昨晚的尴尬最大程度解释清楚。

电话不通，他滚到客厅沙发上继续打。

沙发被他身体一压就陷进去了，他现在看到什么都能联想，看到楼下葱翠的植被就想起女孩昨晚穿的绿色睡裙，看见太阳就想起女孩明媚的笑脸，看到白花就想起女孩娇嫩的皮肤，看到沙发……

沙发柔软，他想起前夜那半醉半醒间的触感。

夏夏看上去纤细，却没有谢淮想象里那么瘦弱，昨晚的种种犹如一场幻境，让他想起小时候做过的梦，梦里的他长了双翅膀，飞到无垠的天空，把云彩当成棉花牢牢抓在手里。

——又软又滑。

谢淮更崩溃了，他从沙发滚到地下。

“啊————”他抱着头，“我昨晚到底做什么了啊！我还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夏夏一声不吭退房离开，一定是昨晚被他吓着了。

谢淮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还不解气，又坐在地板上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他跑回房间，将被子踢到地板，趴在床上像只狗一样神经兮兮从床头闻到床脚，他又把自己的裤子和卫生间的垃圾桶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奇怪的味道和东西以后，才安下心来。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神经，蹲在卫生间门口，脸红红的自言自语：“夏夏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吧？”

夏夏不接电话，谢淮肚子饿了，去客厅角落拿泡面。

太不是人了，他边走边心想，昨晚把人家姑娘那样了，现在他还有心情吃东西。

泡面的纸箱被人拿黄色胶布封住了，在胶布上贴了一张便利贴，谢淮拿起来，上面是夏夏清秀的笔迹。

【傻diao淮哥，是不是又想吃泡面？】

他把便利贴翻过来，背面还有字。

【做梦吧你。】

谢淮：“……”

便利贴的底部画了一个箭头，配了一行小字：【去冰箱。】

谢淮打开冰箱，里面被塞满了食物。

几挂水面，一罐夏夏提前做好的卤肉酱，几个塑料盒，里面整齐摆着切好的食材，用塑料膜包好，在盒盖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基本做法和用料多少。

在这些东西的最外面，放了一张折叠的白纸，谢淮打开，又见夏夏的字迹。

【亲爱的淮哥，自己一个人住晚上记得锁门，应酬少喝点酒，如果喝醉了神智不清醒被人占了便宜，我是会生气的。虽然我还没有得到你，但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别想始乱终弃，摸都摸了，亲也亲了，不敢负责的人是渣男。】

【平时尽量不要吃泡面，很容易肾虚，饿了就用卤肉酱拌面，或者开火炒菜，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谢淮摩挲着塑料盒冰凉的质感，唇边忍不住绽起柔软的笑。

纸条最下面，夏夏用很小的字写着。

【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你昨晚喝醉叫了一晚上我的名字。】

她的字越来越小：【你装你的，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谁喜欢你了？可真他妈自恋。”谢淮像是做了坏事一样，把纸团揉成一团塞进裤兜。

过了一会，他又将纸团掏出来小心折好，妥帖地放起来。

“翅膀真是硬了，还想收拾我？”他又仔细看了遍纸条上的字，蹙着眉自言自语，“她去哪儿？”

他给夏夏打电话，依旧没人接听，他又给房东打电话。

“那小姑娘走了啊。”房东大着嗓门，“说是去海城了。”

谢淮挂了电话，好久才晃过神来，最近他一直陪许大龙在外面跑，对夏夏离开的日期一无所知。

八月底烈日灼人，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日影里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他沉默了好久。

手机响起，是夏夏打来的电话。

谢淮接了。

“刚刚在过隧道，手机没有信号。”夏夏问，“你找我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