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想家(159)

雨一直下不大，凉却不会打得人浑身湿透。

谢淮路过菜市场时停了车，拉夏夏去买菜。虽然之前夏天租在一起时偶尔也会逛超市，但心境全然不同，那时两个人都别扭，一个遮掩，一个委屈，各怀心思，就连用什么样的眼神望向对方都要好好思量才能不露出异样。

而现在，手拉着手俨然小夫妻一样。

谢淮跟在夏夏身后，看她挑菜买菜，笑容甜甜和摊主撒娇抹零头。

他抬起头，见市场外的路边放着个自动贩卖机。

那机器位置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谢淮走到前面站了一会，而后掏出手机百度搜索型号不同有什么区别。

夏夏拎着菜出来，谢淮资料查到一半，胡乱投币买了一个。

“淮哥。”夏夏问，“你在看什么？”

谢淮把小盒子揣进兜里，转身搂住她，不准她探头探脑看那机器。

他别过脸，语气淡淡的：“没什么。”

*

夏夏好奇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屋子八十平米，不算大，胜在装修温馨，家具干净，两间卧室只有一间床上铺床单被褥，另一张是秃秃的硬床板。

夏夏正疑惑谢淮为什么不给自己铺床，谢淮把门打开，毫不遮掩，大大方方说：“一间我们睡，一间给你做书房。”

夏夏：“……我说过要和你睡一间吗？”

“没有。”谢淮扬眉，“但你不想又怎么样？淮哥不同意，你的反抗就跟放屁一样。”

夏夏：“……”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我先去做饭。”夏夏别开谢淮要走，没逃出多远被谢淮拦腰抱回来。

“我现在不想吃饭。”他咬她耳朵，“——想吃你。”

谢淮将她扛着丢到床上，夏夏天旋地转，好在床够结实，也够柔软，倒没摔疼。

夏夏推他：“你不饿我饿啊，我要吃饭！”

谢淮邪气地笑，修长手指松开裤扣：“饿？淮哥请你吃点心。”

夏夏狼狈地啊了一声，翻身朝床沿爬，被谢淮拽着脚踝拖了回来。

她脚踝白莹莹、细窄的一只，谢淮一手就可以握过来，他哑着嗓子：“还跑？”

夏夏无处可逃，央求：“你别闹。”

谢淮抱着她：“夏夏，夏姐——”

谢淮了解夏夏，她擅长以柔制柔，以暴制暴。他如果拿出淮哥搞你强硬的那一套，不出三秒就会被夏夏踹到地上，可他把狡诈掩藏在眼角，拿出小狗眼巴巴望着你摇尾巴祈求骨头的模样，夏夏就心软了。

平时那么拽的一个人撒起娇来和十六七岁的小少年一样，夏夏经不住他这样，松口：“好……好吧，但你要轻点哦，要是敢弄疼我——”

谢淮从兜里掏出自助机器里买来的小盒，夏夏又脸红红地问：“你知道怎么做？”

谢淮仗着阅片量惊人，毫不谦虚：“知道，不让你疼。”

窗外雨势渐大，寒风携着冰冷的雨珠拍在玻璃上，砰砰作响。

秋天屋子很潮，待久了觉得每寸骨头都朝外冒着凉意，夏夏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易察觉地发抖，她皮肤光滑如刚剥了壳的蛋白，掐掐就能挤出水似的。

耳边传来谢淮撕塑料纸的声音，夏夏忐忑闭上眼，却久久没有触碰落下来。夏夏又睁开眼，见谢淮掏出那东西，一本正经放在唇边吹气球一样朝里面吹气。

夏夏：“…………”

“你真的会吗？”她不信任问道。

“会。”谢淮其实不会，但不想丢了面子，强撑着狡辩，“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吗？这玩意就是这么用的，还能用来嚼口香糖吹泡泡，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信？不信我吹给你看啊。”

夏夏：“不看，你快一点。”

谢淮费了好大的劲才歪歪扭扭戴上，每个动作都透露着生涩。

夏夏原本就紧张，现下更是僵硬得手脚冰凉。

“你真的会吗！”她又确认一遍，“淮哥你别玩我！你如果不会我们改天再来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我等不了。”谢淮恼羞成怒，“你到底在质疑什么？”

“没有质疑你啊。”夏夏紧张得手脚冰凉，委屈地说，“我怕疼……”

谢淮忽然笑了，他低头吻她，温柔珍视，呼吸擦过她耳侧痒痒的：“在我身边你怕什么？”

他臂弯有力，宽阔的肩膀充满难言的安全感。

夏夏忽然又没那么怕了。

…………

……

谢淮轻声呢喃：“别紧张。”

夏夏强迫自己放松，但显然无用，她攥着床单，声音听起来快哭了，她推谢淮：“疼——”

谢淮嗓音低哑：“忍忍。”

“忍不了……”夏夏虚弱地抓他肩膀，疼得理智全无。

谢淮不为所动，夏夏嘶气，说话一字一顿：“谢淮，我日你祖宗——”

窗外惊雷乍起，雨势大起来，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朝下洒。

屋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同居第一天，进度条才刚走了一点，正片都还没开始播放，自诩什么都会的淮哥因为不可言说的技术原因被夏夏一脚踹到了地上，落地脑袋还碰到了地板，磕出一个大包。

“夏夏，你他妈你抽什么风？”

谢淮捂着头刚要找她算账，见她眼圈红了，泪珠子一颗一颗剔透地朝外掉，不比窗外的雨小多少。

夏夏脸憋得通红，哭得哽咽：“都说了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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