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高门(99)
云朵被那焦灼的目光烫得浑身不自在,转身就想走。
却被抓住了手。
沈誉身上很热,手心更是暖炉般炙着她冰凉的手背。
她试着将手收回,只换来更紧地握住。
沈誉拉着她一双手放到自己脸颊两侧,“手怎么还是这么冰,我给你暖暖...”
云朵别过脸,没好气道:“二爷何时这样了...”
男人分开双腿,将她往面前拉得更近了些,很轻地问:“怎样?”
距离隔得近,云朵闻不到往昔萦绕在他身上的甘松味,鼻间充盈的只有苦苦的药味。
她鼻尖皱了皱,忍不住低头看过来。
沈誉难得身居下位,目光却滚烫,里面映着一张脸也被灼烧得羞红。
他缱绻地偏了偏头,鼻子埋进云朵手心里,迷恋般地深深嗅着。
云朵指尖发颤,有什么哽在喉头,连呼吸也受限,不由得用力吞着口水咽下去。
男人视线始终定在她脸上,似乎十分满意她的变化,嘴角浅浅弯起个弧度。再开口时,声音也沉了几分。
“我想我就快好了...”
云朵被他擒住视线,目光才一相接,就看见他眼底翻滚的,是汹涌的欲.望。
鬼使神差的,目光一路向下,落到他鼓胀的腿.间。
云朵只觉得整个人都轰的烧起来。
已病成了这个样子,竟还...
她又羞又恼地急忙用力抽回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连话也说不出,半晌,只愤愤地瞪了瞪这下流的人。
沈誉眼底也闪过一瞬尴尬,面上却仍是那副模样,只是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将大腿都遮住,顿了顿,才说:“想来是母后送的那些补药吃多了...”
云朵并不接话,只退回到桌边站着,将桌上没吃完的饭菜都收进食盒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疾步回到自己房中,将自己闷在被窝里好半天脸上热度才终于降下来。
莲香适时来敲门,问她什么时候走。
云朵才刚好些,本想拒绝,可又懒得开口,若说起来想来又得一番口舌,遂罢了,换了身衣裳就出门。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得先回去一趟,再添置些东西。
也不知道一会儿回去了要怎么和娘亲说。
她这些天一直呆在这里,指不定江星芙要怎么笑呢。
都怪沈誉。
好端端地就病下了。
想起男人的病,云朵又忍不住问起莲香:“往年大王病时,也这样反反复复的么?大夫可曾专门为他研制什么药?”
莲香歪着脑袋,疑惑道:“大王往年也不曾这样病过,今年还是头一回呢。奴婢前儿才向大夫打听,大夫也纳闷,照说大王一向身强体健的,一年下来连药也不曾喝过半碗,偏生这回病得这样久,足足半个月也不见好。”
云朵回忆起男从说过的话,“这不是他自小就有的旧疾?”
“嗯?”莲香一头雾水,“大王?...什么旧疾?”
云朵迟疑了下,解释道:“他自己说的,他轻易不得病一回,一旦病了必定伤着元气,轻则十天半个月才好,若是严重了,只怕凶多吉少...有一回还是请太后请了仙师起坛作法才好...”
她话说完,便轮到莲香发怔了。
“奴婢十二岁就在大王身边伺候了,未曾听过大王有什么旧疾呀...”莲香抠了抠脑门儿,犹如听见的是什么陌生人的新闻,“宫中何时又请了什么仙师?”
云朵已然明了,那人果然是诓她的!
她胸口一团火瞬间烧起来,愤愤转身大步往回走去欲找那人理论。
才出门没走多远,倒也没花多久就又回了云府。
小梅看见她回来,眼底一片惊色,正要行礼,云朵及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急匆匆地往沈誉的院子里去。
才刚绕过中庭的假山,还未穿过回廊,就远远看见个人站在院中,手里握着一截木棍潇洒地挥舞着。
剑气掠过之处,洁白的雪簌簌地从树上直往下坠。
那身着薄衫的长身公子,不是沈誉是谁。
沈誉鬓角出了层薄汗,粘着几缕发丝,看起来有些零乱。
他脸皮仍是苍白一片,却并不在意,只爱不释手地抹了木棍上的碎雪,眸底亮起一抹笑,又接着舞起来。
云朵不懂剑术,只是杵在原地久久立着,直到那挥剑的人因为一顿猛烈的咳嗽停下动作,才回过神来,在莲香探究的眼神里转身再次走了。
等到了大街上,莲香才小心问道:“姨娘是不是生大王的气了?”
她这么会儿也想明白了,想来是大王编了谎才将这人骗着留下的。
云朵心底火烧得正旺,却不愿牵连旁人,尽量平和道:“我怎么敢生大王的气。”
她想了想,停下来转身对着莲香郑重道:“料想大王身边并不缺人照顾,我还有事就要回家了,姑娘也请回罢。”
“姨娘您说什么呢,奴婢...”
云朵声音重了几分强调,“我早已不是你的姨娘,姑娘就别再乱喊我了。”
“可...”莲香有些急,还是生硬地改了口,“小姐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大王他虽是骗了您,可他现下也确是病着并不算假的呀...”
云朵也不明白为什么沈誉的病为何会反反复复,可一想起方才所见,就再没了耐心,别过脸冷冷道:“别再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