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144)+番外
因为这种痛苦太过于激烈,以至于只能用眼泪表达,于是,长时间的在夜里痛哭。即便睡着了,眼泪也会流出来。
她又在想,也许一开始,德主子就骗过了她自己,也骗过了其他所有人。于是,大家都以为德主子这样的人不会伤心。
她记得仁孝皇后说过这样的话,痛苦就是痛苦,即便你欺骗自己,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哭泣。但是身体就是会记住,然后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来。
她猜,德主子可能骗过了她自己,以为自己没有痛苦,不会痛苦。可是眼泪还是偷偷的溜了出来。
她见过了太多次痛苦的德主子,她又怎么忍心背离德主子呢。
说句可笑的话,她自觉自己不是救德主子的人。可是,也许她可以稍微给她提供一点点安慰呢。
她不想让这么好的人那么痛苦,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能安慰到德主子就很好。
这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在德主子身上觉得自己是人,自己对某个人来说很重要。
她不再是一个会被轻易放弃掉的人。
她站在那里,胡思乱想了许久,才又回到屋外的榻上,准备歇下。
袁青青进来,附耳轻声道:“皇上来了,让姑姑出去。”
琉璃下榻,出门。
康熙果然在门外。
琉璃行礼后,道:“主子已经睡熟了。”
康熙微微点头,进门。
梁九功顺手把门关上。
琉璃打招呼:“公公辛苦了。”
梁九功看了一眼屋内,微微摇头,客气道:“姑娘也辛苦了。”
两人便默然不语,守在门外。
康熙进屋,将手中灯笼放在一旁,昏黄温和的光照亮了她的面容,她蜷缩成一团,手护住口鼻,双眼紧闭,眼泪却不断的流出。
他坐在床榻上。
“我又伤害了你。”他叹息一声。
他不想伤害她,但好像每次伤害她的都是他。
他想要给她阳光、鲜花、白云和这世上一切的美好。
可是,似乎总是阴差阳错,这些东西落到她身上,便成了乌云、荆棘、黑暗和这世间一切的痛苦。
天意弄人。
他长久的注视着她。
怎么这么多眼泪呢?
他很少在永和宫留宿,怕搅扰她的安宁。留宿的时候,也从未听到过她的哭泣。
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也许,他留宿的时候,她从未睡着过。
他心中有一丝梗住,羞愤气恼。
他几乎要弃她而走,脚步却不曾迈动一分。
他的手虚虚的搭在她脖颈上空。
在那一瞬间,他想掐死她,如果她死了,他就不用再考虑这些纠葛,和他人只做表面夫妻,交姌情浓,只求片刻欢愉与放纵。
但他舍不得。
他太知道自己真心想要什么东西,他想要一个能够真正触动他内心的妻子,而并非只有肉体上的姌和。
如今他已经而立之年,后宫这么多妃嫔中,也唯独一个她,能给他带来这样的体验。
宜妃毫无心机,全心全意爱他,让他感到了轻松自在,却始终无法交心,他无法将自己残酷无情的那一面给她看;佟佳皇贵妃是他表妹,面面俱到,为他打点好了后宫诸事,却隔了一层,始终无法交心,他们是表亲,是利益相关者,却不曾是夫妻。
或者说,这后宫中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交心,就连前朝,利用算计拿捏也大过了交心。
帝王的爱重恩宠,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算计。
她这里,宛如世外,叫他能够短暂逃脱琐事,得一丝松快。
他的手轻轻放下,搭在被子上。
乌玛禄从眠中惊醒,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他,默默流泪。
康熙微微叹息:“明日让你家里人来见见你。”
乌玛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康熙和她对视,最后取出手帕为她擦去眼泪。
“你啊,莫不是把平时的眼泪都积攒到这会儿了吧。”
乌玛禄呜咽着,在哭音中断续道:“许是我该还尽谁一生的泪吧。”
她未用敬语,已算逾矩,但康熙只做没听见。
他叹了口气:“你做那绛珠仙子,是要我做那神瑛侍者么?到后来,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结局不好,不好。算了吧。”
他为她拭干了眼泪,见她不再流泪,便打趣道:“我是那倾国倾城人,你是那多病多愁身。”
乌玛禄让开了床榻,留了大半予他,口中哼道:“爷不许奴才看那些书,结果自个儿呢……哼。”
康熙喜欢她爱娇的模样,自己褪去衣裳,丢到一旁床榻,上床歇着了,也不忘闭眼同她说话。
“我原是打算把老六给你送来的,只是那会儿听太医讲,这病会传染人,想着你身子不好,也就算了。”
乌玛禄牙尖道:“爷当初照顾太子时怎么不怕。”
她一翻账,他心里只觉得快活,早忘了那会儿想杀了她的念头,他揽住她,捏了捏她的脸:“这像不像是妻子在责怪丈夫。”
“奴才可不敢。”
康熙不与她计较,笑道:“我那时年轻力壮,又得过天花,自然与你这事不同。”
乌玛禄叹了口气,又些忧愁:“老六被送走后,我就没怎么看过他。现在他又这样,我心里难受。”
康熙道:“我来时已经让太医去了。”
乌玛禄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朝堂的事,爷辛苦了。”
“这算什么辛苦。”康熙不以为意的笑道,“比当年刚即位不能自主时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