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县令的她跟叛国的奸臣好像啊(159)
她站在那。
整个人都像是冠盖王朝数代数百年沉淀下来的一曲陈词曲调。
吟诵时,诗歌像是光辉,漫过山岭的薄雾。
文人倾倒,武人折腰。
罗非白瞧见了这人,对视时,看到了对方的表情跟眼神。
飘飘凌冷似烟雨。
那眼神,从自己身上流淌,到....章貔身上,又回归她身上。
不知在审视身份,还是单纯看着。
罗非白避开对视,拿捏包子的手指好像被烫到了似的,明明它已经凉了。
“怎了?”章貔这才意识到不对,因为罗非白的表情变得有点快,但很快又压着了,有点欲盖弥彰回归正常的压抑,且别开眼。
他随着目光看去,瞧见那女子,震动之时,须臾就判断出对方身份非常,这儋州养不出这样的人物,更可怕的是....
“快走。”
“这里有很多高手。”
章貔比罗非白更紧张,低声吩咐江沉白等人尽快破开堵住的水路。
因他已察觉那女仆后面的包厢以及楼下都有便衣的高手。
每一个都未必比他弱,合起来就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绝对能在水路这边将彻底拿下。
江沉白等人一惊,但不等他们拿出如何在堵住的河道中除了上岸的其他法子,街道上青石板有了激烈的马蹄声。
疾驰,激烈,急切,无可阻拦。
远望可见那一身玄衣随着一匹顶尖的雪里青名驹践踏过地面,哒哒作响中,带起的风让已经落地的花瓣再次飘卷起。
他来了。
他也在马上看到了河上船头屹立的侧影。
其实有些晃动,因为他在骑马,而那乌篷船也在随着水波荡漾。
但那侧影....姿态....
这家店,不是碧叶阁。
但她们相遇了,甚至对视着。
太子言洄牙根生疼,握紧马鞭,恨不得插翅而至。
但!
那边水道疏通了。
因人被救起了,前面船只一通.....
“请停下!”太子言洄急切呼唤,但....船还是顺水流动了,那人也被一个男人拉了手腕钻进了船舱。
那一刻,太子言洄跟阳台上的女子目光都顿了顿,锁定了章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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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茶楼,阳台上的女子在女仆提醒下,似回神了,但她伸手覆在栏杆陈旧老木上。
什么也没说,深深看了一眼离去的船只跟街道上疾追的骏马,转身回屋。
若是江沉白看到桌上的吃食早点,会发现多为甘香花果味的甜点。
而这些早点,他们也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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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船内。
江沉白:“那人谁?是在喊我们停下吗?还挺有礼貌。”
章貔眉头紧锁,似有猜测:“可能是....”
罗非白:“想抢包子。”
几人:“?”
罗非白:“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样啊,包子都凉了还想抢。”
她坐下了,默默吃着包子,配着茶,仿佛没把这个变故当回事,当在场的人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因为外面街道上一直有马蹄声追赶,甚至马匹越来越多,让他们有一种被千军万马追逐的感觉,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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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青终于停下了,在码头这边没了前路,言洄看着十字河道下游交错口中密集的乌篷船转渡,再无那人踪迹。
如果确切是那人,那定然是做了安排的,已转去了其他地方——出城?
“封锁城门。”
他本下令,但骤想到脑海中“非必要,朝事官令不苛刻百姓”,抿唇后,压了声量,“半封锁,细细搜查刚刚船上那人....既罗非白,你们也过去。”
既是太子,不会有下属敢去质疑其命令,也不会打着为太子着想的名义各种劝说。
他们不是朝中阁老凤城,没那立场,也不敢以下犯上,何况眼前封锁城池而已,又不实际影响太子殿下性命安危。
他们自然领命,但很快....
“殿下,已经半封锁了。”
“那罗非白绝对出不去。”
“不过城门口待着的人似乎是....”
言洄不用下属回答也知道答案,直接骑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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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回廊,入水榭。
晨光已淡了清新,多了几分白日的灼烈,树荫跟水影互相照映。
言洄提剑大步越过圆拱门,过了影壁,瞧见了坐在水榭中喂鱼的女子。
身边连一个女仆都没有,显然早已料到他会来质问,把人遣退了好说隐秘之事。
顿足,太子殿下一句。
深沉静默得很。
“你跟她私会?”
语气不算激烈质问,没有居高临下的意思,仿佛在询问,又像是在确认。
她抬眸,对“私会”这个字眼有点惊讶,手指捻转着喂鱼的饵粒,不避讳夹带的腥气,也没起身行礼,甚至没多看言洄,只道:“您心里也不情愿成真的事,何必非要这么盖棺定论——那位好歹也是一介公子,男女有别。”
“您这么论断,我们三人间有谁乐意吗?”
大逆不道。
可这里四下无他人。
言洄不怒,反而平静了,他知道对方否认了。
这人从不会撒谎,至少不屑对自己撒谎。
可她又提到了“一介公子”。
言洄垂眸:“你先封锁了城门?也早知她是谁,更知道她爱吃那些,今日撤走,一定会....若无私会,也既是她早就关注到了儋州之事,甚至更早知道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