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相公(94)
她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仅仅一眼,心里的怒火,早已消失了干净。
她强撑着身子,一下床,赶忙又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怀里。
她再也不骗他了,她想。
他还是个孩子。
然后她便将嘴唇重新贴上了他的发心。
然后她便张了嘴,焦急解释道:“是真的,从今往后,我走到哪都跟着你,我再也不去见你十三叔,再不和他讲话了。”
她只顾搂他,亲他,摸他,却再一次忽视了他脸上一闪而逝,诡计得逞之后的得意。
他勾了勾唇角,将那抹得意不动声色地藏了起来,再一抬头,脸上的表情,赫然便是最叫她心疼,最让她过意不去的呆滞与苍白。
她立时心慌意乱了。
她马上把嘴唇贴到了他脸上。
她说——
“还疼不?想吃什么,我喂你。”
他呆呆地看着她,呆呆地,便从两只黑眸中,闪过了两道精光。
饿不饿,疼不疼
“我问你,饿不饿,身上还疼不疼?”
她心急火燎,只顾摸他的身子,不知不觉,两只手就拉开他的裤子,又钻到他下头去了。
这一回,她却不是去摸他的弟弟,而是去摸他的后头。
了不得,他的屁股也开花了。
何止开花,红红紫紫,简直成了颜料铺。
他被她一把拉下了裤子,却并不动弹,只依然呆呆怔怔地蹲在地上,手指头,居然一下一下戳起了地上的苹果核。
他的脸,不知不觉就从水煮蛋又变回了西红柿。
他戳着,老半天,方才举起手来,轻轻敲了敲桌子。
听到他敲桌子的声音,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庖人,立即端着另一份菜式,一个个低头走进了屋子。
她被突然走进屋子的一大群人吓了一跳,伸手便要给他遮住下头,却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牛奶。
冒着热气的牛奶,哗啦一下全倒在了他下头,把他烫得,那张番茄脸一下又变成了水煮蛋。
他傻里傻气地看着自己白里透红的弟弟,先开始还怔了一怔,紧接着,立即像一只煮熟了的虾米,整个人都在她眼皮子地下,在地板上蜷缩成了一团。
他全身颤抖,头发抖,脚趾头也抖,他就像一只被人一不小心踢到下头的小狗,湿淋淋,颤颤巍巍地蜷缩在她面前,教她整颗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再也不和他吵了。
她再也不和他闹了。
他懂什么?
他不过是个刚满十七岁的毛头小子,他比冷青璇,更像只小狗。
一只要人喂,要人宠,要人说好听话哄着的小狗。
麻烦的小狗。
她从他身边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闻见桌子上的菜香,肚子里一时又是咕噜噜一阵乱响。
可她看到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他,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明明饿得头昏眼花,却还是把视线从桌上拖了回来。
她戳了戳他颜料铺子一样的屁股,试探性说了一句:“烫坏了没?是不是又褪皮了?”,他“扑簌”一下就把头扭了过来,两只乌黑铮亮的眼珠子,盯着她的脸滴溜溜直转,虽然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烫坏了,又褪皮了。
他那不顶用的弟弟,经不起磨蹭,也经不起烫,真是娇气!
刚刚的热牛奶,也溅到她身上了,她并没有觉得烫,也没有起泡,他竟疼成这样了!
他真是她的祖宗,活佛!非要人供着,伺候着,一下也轻忽不得!
她一边叹气,一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伤药。
她一回头,便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桌子上,两腿大开,将下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她面前。
他真的褪皮了……
他真的起泡了。
他真是没用!
她拿着伤药,满脸无奈地回到他的身边,人刚刚走近桌子,手背却一下被另一只粗糙温暖的掌心,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他把她的手,往自己伤痕累累的弟弟上一放。脸上的红,登时媲美了门外的灯笼。
他低着头,全身发颤,脑袋上完全倒塌,中间还黏着一个苹果核的鸟巢,抖得尤为厉害。
他边抖边哆嗦着嘴唇,突然就从嘴里冒出来一句:“今儿是七夕。”
哦,今儿是七夕。
怪不得外头张灯结彩,那么热闹。
她真想到外头去看看。
只可惜这个祖宗抓着她不放,只可惜这只小狗被人打伤了。
不知道为什么,七夕,情人节,她每年都过不成。
不是加班,就是生病。
看来今年也要泡汤了。
她唉声叹气地看着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充满遗憾,一脸无奈的表情,早已让他两只闪闪发光的眸子,不知不觉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松了手,低下头去,不再看她的脸,却变戏法一样,一下从背后摸出了一个包裹。
他把包裹往她面前一塞,脸上立时红得更厉害,身上,也同时抖得更剧烈了。
他僵着,两只手一直紧紧抓在包裹上,一抬头,两个灰不溜秋的眼珠子,却立时更加灰暗了。
她并不在看他。
她此刻,正兴致勃勃,饶有趣味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张灯结彩,窗外的车水马龙,窗外的灯笼,窗外大红衣裳,喜气洋洋的宫人。
今儿是七夕啊。
那她,要不要送他什么?
送他什么呢?他什么也不缺,送他她自己?
可他的弟弟又坏了,她身上也不方便。
那要不然,她就亲手做一样东西送给他吧。
她可以给他画幅画,就画只毛茸茸,灰不溜秋,瑟瑟发抖的小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