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求你别这样!(169)
老皇帝毒发来势汹汹,乃杨承希侍奉御前之失,朝臣本该联名上书将其逐出,冠上谋害的罪名,未料昨夜是吴语上值。
原来在杨承希离开寝宫前,吴语派锦衣卫跟随护送,结果锦衣卫成了人证,为杨承希洗清嫌疑,也堵住百官悠悠众口。
杨奉邑虽不在宫中,但免不了嫌疑,只是如今不少朝臣默认他为储君,加之他暗中游说官员,无人敢大肆支持杨承希,只以中立为由静观其变。
而此前谢时深得知陈奇禄对鹿厌出手后,便在谢家增设暗卫保护鹿厌,原本在等时机成熟对他们一网打尽,目的要让杨奉邑等人永远翻不了身,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哥。
从杨奉邑隐瞒锦衣卫抄家不报起,此人就握着陈奇禄的把柄,要求锦衣卫为自己暗中买命。
直到鹿凯将被打一事告知鹿常毅,这才引得鹿常毅起疑。
鹿家为入杨奉邑门下,鹿常毅索性出卖鹿厌,这才招来京外刺杀,布局试探鹿厌,同事暴露了谢家主仆二人关系匪浅。
眼下鹿常毅借师哥引鹿厌登门,欲逼迫谢时深伏诛交出兵权,一旦不从,杨奉邑有千万理由让谢时深戴罪,前世谢氏灭门之灾恐再此上演。
然而,杨奉邑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当鹿家大门被踢开时,官眷受惊欲逃跑离席,却被谢家侍从关门拦下,随后见一抹黑影穿过侍从脚边,哈秋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少女眷被体型威猛的哈秋吓得尖叫,尤其是鹿凯,见到哈秋出现后朝自己吠了声,惊得后退两步,双腿发软,生怕哈秋又上前撕咬自己。
人流从两边分开,谢时深一袭白袍行至哈秋身旁,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鹿凯身上。
他弯腰摸了摸哈秋的脑袋,无视这群人的存在,慢声问道:“我的人呢?”
哈秋配合地摇了下尾巴,似是察觉今日有重要行动,它跟着扬起脑袋,又朝鹿凯叫了声。
鹿凯立马狡辩道:“我如何知晓!他不是世子的人吗?如今人不见了,世子带人上门搜朝臣府邸,这天下可还有王法!”
“王法?”谢时深缓缓直起身,漠不关心看着面前众人,“天子龙体抱恙,鹿家却饮酒作乐,宴请官眷,有笼络之嫌又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四周不少人心虚垂头,避开视线缩在角落里,唯有零星几位不知情者脸色大变,神情略显慌张。
鹿凯虚张声势抵赖说:“我鹿家绝无此心,在座诸位对陛下忠心耿耿,世子在此血口喷人,我们要见陛下,要见锦衣卫!”
他煽动众人跟着起哄,却未能让谢时深动摇半分。
谢时深对此置若罔闻,回想埋伏府邸四周的锦衣卫,冷声道:“锦衣卫在门外等着了,不如你去请他们进来,这府邸本世子先借用了。”
说罢,他垂首看向脚边,命令道:“哈秋,搜!”
“谢时深,你敢!”鹿凯厉声斥道,“来人!把狗拦住!”
家仆一听便举着棍子打狗,但棍子刚举起,银光闪过眼前,侍从眨眼削断棍子,下一刻长剑抵在脖颈,家仆一动不敢动。
谢时深跟着哈秋的脚步而去,无视鹿凯的无能狂怒,疾步往内宅而去。
直至眼前出现一处荒凉院墙,谢时深停下脚步,看了眼蓄势待发的哈秋,正朝着院门前的鹿常毅呲牙咧嘴。
鹿凯带着一干人在身后不远处停步,当瞧见父亲堵在院门时,暗自松了口气,示意左右两侧的人严阵以待。
鹿常毅一袭官服未卸,领着两个佩剑家仆在身侧,肃然而立于院前,对身后隐约传来的嘶喊声充耳不闻。
许是感觉到主子遇险,哈秋一扫往日的温顺,变得凶神恶煞,随着谢时深对他们步步逼近。
鹿常毅走出两步,不屑哈秋的威胁,虚伪笑道:“臣见过世子。”
谢时深并未急着回他,而是拨了拨手,哈秋和侍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佩剑的家仆。
此举让人感到猝不及防,尤其是鹿常毅,以为谢时深会寒暄一番再动手,岂非动作之快令人诧然。
鹿凯等人反应过来时,侍从已将他们来路拦住,双双拔剑对峙,一旦动手恐免不了血流成河,如此场面,鹿凯前所未见,双腿发软骤然跌倒在地。
鹿常毅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余光瞥见谢时深欲绕道而行,朝院子而去。
谢时深刚抬起的脚步被迫顿足,他看着面前伸出的手臂,偏头往鹿常毅睨了眼。
鹿常毅自恃位高权重,从不将储君和皇帝以外之人放在眼中,可此刻迎上谢时深的视线时,压迫感令他瞬间毛骨悚然,脑海有刹那间想将手臂收回,却只能忍着这股莫名的恐惧与之僵持。
两人面面相觑,鹿常毅不满他的视而不见,语气带着责令说道:“世子擅闯鹿家,又将朝臣置于何处?”
他欲以长辈之身教导两句,冷哼续道:“这般无法无天......”
话音未落,谢时深倏地将他的手腕握住,稍加用力便瞧见鹿常毅面露痛苦。
谢时深一言不发甩开他,头也不回踏进院子。
不想鹿常毅追上前,拔出家仆腰间长剑,面目狰狞刺向谢时深,“不交兵权也想带人走!”
只见谢时深侧身避开,眉梢微蹙,空手接白刃,迅速闪躲鹿常毅挥来的长剑,趁他动作迟缓的空隙抬手击中要害,长剑顿时从手中脱落。
谢时深眼疾手快接住长剑,反手一挥,毫不留情将剑身刺入鹿常毅的腰腹,冷冷瞥了眼后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