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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千金(225)

作者:董无渊 阅读记录

显金看向他,隔了一会儿才笑道,“那劳烦您开个合适的方子,先把猛症压下来,人需无恙,方能慢慢调理。”

年轻男子再看了显金一眼,轻轻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方子拿给锁儿,显金叫住锁儿让她换个药堂抓药。

年轻男子不急不缓地收拾药箱,余光里,看了显金第三眼。

显金将年轻男子送出宅门,拱手再三道谢,“辛苦瞿大夫,过会我差人将谢仪与您送来。”

“叫我秋实吧。”年轻男子仪态很好,站立于地,背脊自然挺拔,“都是一家人,谢仪不过是左手转右手,既麻烦又无必要。”

显金面对这瞿大夫始终有种熟悉感,现在周二狗无性命之虞后,方仔细盘了盘这熟悉感——嗯……就是病患应对三甲医院、长期睡眠不足而沉默寡言住院总的恐惧。

很想逃,但还要硬着头皮社交。

“您是老夫人的侄孙,我属相是子鼠,您……?”

瞿秋实笑了笑,“我属相大,年头的虎。”

当得知主治医生是弟弟后,显金松了口气,继续抬脚,请瞿秋实往外走,“这样啊,那论序齿,我算是姐姐,你唤我作显金姐姐即可,也可各喊各,我叫您一声瞿大夫,您叫我一句贺掌柜。”

瞿秋实笑了笑,不置一词。

如今雨停,廊下湿滑,显金出来得着急,脚上是里屋穿的翘头红底鞋,底子很硬,且不防滑。

显金脚下一拐,却在电光火石间被人抵住肩头,堪堪扶正。

“雨天路滑,小心些。”

瞿秋实的脸停在砖瓦与雨滴落下的光与影的交界处,一双眼睛像是经过雨水洗刷的青叶与花蕊,瞿秋实嘴角轻轻勾起,唇齿相依般吐出两个字,“——姐姐。”

一语言罢,瞿秋实背起药箱便向外走。

锁儿跟在显金身后,透过缝隙,看到少年的笑与眸,不觉心头一跳。

怎么说呢?

若论挺拔俊朗且风光霁月,是乔家大公子;

若论沉稳平静且温润内敛,是陈家二郎君;

而这位瞿老夫人的内侄孙,相貌如风和日丽,让人如沐春风。

尤其是,低眉莞尔一笑时,甚美。

锁儿喉头动了动,余光又瞥自家掌柜,见其正右手扶着墙壁,左手拎着裙摆,脚翘在门槛上——正一下一下、认认真真地借门槛刮着脚底板的泥……

锁儿别过脸去:很好,她家掌柜的,六窍玲珑,唯有一窍未开。

显金刮完脚底板的泥,看墙角的苔癣,蹙眉“啧”一声,“真滑!”

又转头低声交待锁儿几句。

锁儿听完后,不觉一惊,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立刻请郑二哥跑一趟泾县!”

……

周二狗的情况不算太好,每日皆需瞿大夫上门施针,一连三四日下来,连宅子外的鸟看到瞿秋实,都双脚蹦跶跳过来讨米吃。

瞿秋实时不时地给照料周二狗的锁儿和张妈带些小玩意,递给张妈一支美人图风筝,“……等天儿凉快,大家约上敬亭山时,美人放美人图,岂不乐哉?”

又给锁儿一只镜面米粉——说是加了黄芪粉与藕丝干烧制作的粉末,以之敷面很是养肤。

张妈手里拿着五文钱的纸风筝,被他哄得笑得合不拢嘴;

锁儿却颇有原则,将米粉推回到瞿秋实跟前,大义凛然道,“……我天生丽质,很不用这些修饰物。”

瞿秋实也不恼,笑如春晓圆月,很是宽和。

饶是见多识广的张妈妈,背地里对瞿秋实赞不绝口,“……年纪轻轻,平和稳定,很是不错!“

瞿秋实却从不拿小玩意儿哄显金,偶尔在西进跨院一见,也是恭恭敬敬地佝腰称一句,“显金姐姐——”,便针灸诊疗周二狗去,十日一个疗程下来,周二狗高热退尽,患处也不红不肿了,直言必定要当场做二十个俯地卧撑,以谢救命恩人!

显金:……

也不知道人家看你做俯卧撑,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169章 摸脉体检

瞿秋实让出场地,做了个“请”。

显金怕周二狗大病初愈后逞能,意图让锁儿去拦,却听瞿秋实语声清和,却暗藏力量,“我若诊断痊愈,即为患者痊愈——显金姐姐请相信我的医术。”

瞿秋实低眸垂眉,目光如清泉,直白且清澈,“若是您不信我的医术,可以自己试一试?”

显金一愣。

咋个试?

自己给自己腿上,也招呼着砍一刀?

显金假笑推脱,“不了不了,我信我信——有些打工的苦是不得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皮肉之苦,还是能躲就躲、能躲就躲吧……”

瞿秋实听懂显金的意思,不由笑起来,“您误会了。”一笑便如春雨滴滴没入春泥,声线清丽平缓,“是我见姐姐眼下乌青,唇色略微发白,唇珠上翘却不光润,便猜姐姐或是这十来天,入睡皆在子时左右?”

那可不。

一天十二个时辰,根本不够用啊!

瞿老夫人终于点头,将宣城的三间铺子甩给了她;三爷陈敷五日前启程回泾县,接泾县的作坊和“看吧”生意,显金派出超强总助——董无波高级助理、兼第一秘书、第一文书、第一财务、第一人事、第一后勤出发。

即将退休的董无波很想骂娘,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基本原则,向显金大力推销了一枚猛将:卷王钟大娘。

显金连忙表示:虽然陈敷很难杀,但阁下派出钟大娘,就真的心肠很歹毒——有个后爹不容易,她怕钟大娘把陈敷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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