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乡下教书糊口(168)
他爹的,庹家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随便放我们鸽子?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还不知天高地厚,草。
她咬咬牙,也不和柳慈他们打招呼,从屋里拿了件东西便直接朝庹家走去。
霖铃走到庹府门口,在门环上重重扣了几下。
门开了,还是刚刚那个小门童。他一脸惊讶道:“你怎么又回...”
霖铃不等他说完,直接跨过门槛冲了进去。
门童都惊呆了,慌慌张张地拦住霖铃道:“先生,先...你要做什么..”
霖铃不慌不忙道:“我去给庹太君看病。”
门童结结巴巴地说:“我们郎主刚已吩咐过,不需要诸位来医治了...”
他把刚才拒绝柳慈的话又重复一遍。霖铃不想和他废话,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我们行医之人,只要看到病人就会医治,不管对方怎么想。”
那小童也急了,一脸焦躁道:“可是郎主...”
霖铃冷笑一声:“你们郎主糊涂,难道你也跟着糊涂?本来你们庹太君的病可以治好,就因为你们不让我进去,耽搁了治疗的机会。到时候怪罪下来,你郎主还是你担待得起呢?”
门童被说得一愣一愣。霖铃趁他大脑短路的片刻,又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门童很快又反应过来,大声叫着追霖铃,霖铃只好跑起来躲他。
两人一追一逃,霖铃逃到门口时,差点和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撞上。
那人是个年轻男子,身穿锦衣头戴包巾。他一看到小童就喝道:“不然,你在做什么!”
不然立刻垂首站立,战战兢兢道:“大郎主,这位先生硬要闯进去,我不让他进去,他就跑。”
大郎主的目光立刻朝霖铃射过来。霖铃不慌不忙行个礼道:“公子少安,在下有礼。在下来自明州桃源精舍,这次随书院医师柳先生前来为庹太君治病。谁料我们翻山越岭过来,这位小先生却说贵府已经不再需要我们行医了。恕我直言,你们庹府也算是石榴村的豪门,做事怎可以如此言而无信?既然有约,那便要遵守。即使不遵守,请我们进去坐坐,当面解释几句也是应该的,岂可把柳先生当成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一般毫无尊重之意!难道这就是你们庹家的行事家风?”
大郎主听完脸色不变,转头问不然说:“是谁叫让柳先生回去的?”
不然回答:“是小郎主。”
“为什么?”
“小郎主已经从别处请了一位名医,是给县衙相公看过病的,所以...”
霖铃不听则已,一听更加生气。原来庹家人不仅把柳慈当备胎,还嫌弃柳慈没给达官贵人看过病,真的是...气死了气死了。
她脸色一沉,开口道:“这位小郎君好不会识人。柳先生在明州可是方圆十里都赫赫有名的名医,不知多少人跋山涉水求他看病。再说行医之人不在于病人有多尊贵,而在于看的人多,有经验。你们怎知那位医生的看病经验能比得上柳先生?毕竟柳先生今年快八十岁了,别说看的病人,就是吃的盐也比别人吃的饭多!”
不然缩着脖子不敢言语。大郎君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心道这人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毕竟多个医者多条路,说不定这个人碰巧能治好母亲的病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面色和缓下来,对霖铃拱手行礼道:“小先生说的是,此事是舍弟做错了,我一会让舍弟出来给柳先生赔罪。现下那位医师正在屋里给家母诊断,小先生如不嫌弃,请随我一起前去?”
霖铃也不客气,直接说:“你带路吧。”
大郎君带霖铃穿越各种廊庑。霖铃发现庹家的房子特别大,前前后后有几十间屋子,不过房屋之间都比较紧凑,也不像何净那样会搞一些诗情画意的园林景色,但是该有的装饰都会有。
她随大郎君走到一间里屋门口。大郎君对她做个“请”的动作,她就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这间屋子里站了十几个人,把房间挤得看起来很小。这群人有男有女,也丫鬟小厮打扮的,也有长者打扮的人。
屋子最里面有一张金碧辉煌的带屏床榻,床上一只白地黑彩缠枝牡丹纹枕,上面斜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闭目养神,脸上微微有点痛苦的神色。
在她身边坐着一个身穿绯色深衣的郎中,正在给老太太诊脉。
当霖铃的目光落在那个郎中的脸上时,她差点没当场叫起来。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
胡!大!牛!
啊啊啊啊啊啊....
冤家路窄啊...
半年多不见,胡大牛更加——不能说发福,因为他本来就挺“福”的。穿衣打扮什么的看上去又上了一个档次,动作也文雅许多。
看来胡大牛最近混得挺不错的,混成了给当官的看病,真是人不可貌相,呵呵...
霖铃强忍着想要和胡大牛认亲的冲动,站在旁边看胡大牛治病。
只见胡大牛诊了会子脉,又问了老夫人几个问题,然后装模作样地对旁边一个年轻公子说道:
“夫人此病,乃是火盛伤阴,肝失濡养,且肾水不足,水不涵木,致肝肾阴亏,上扰清空所致。再加上最近换季起居不慎,受外邪所染,外感内伤双侵,故而犹甚。”
霖铃一听,哟吼,这胡大牛怎么变得文邹邹起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看病的功夫确实还可以,只是人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