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乡下教书糊口(169)
旁边那个年轻公子焦急道:“是的,我最近照看母亲不慎,才使母亲感染了风寒,都是儿子的过错。”
霖铃看着他,心说这一定就是那个赶走柳慈的小郎君了。
小郎君又问胡大牛:“动问先生可有什么良方可以调理此病?”
胡大牛微一沉吟。庹太君这病确实有些棘手,一般来说头痛是外感好治,内伤难愈。
庹太君却是两者兼而有之,而且拖得时间有点长,用药的把握就小些。
不过他行医的城府还是有的,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太君这病拖的时间是长了些,拖得病症有些复杂,不过加以医药与针灸调理,一月有余,有望有一定起色。”
小郎君大喜,当即准备请胡大牛移驾开方。他刚要开口,一旁忽然传来一个矜傲的声音:“一月有余才有望起色,看来胡大夫的医术也不过尔尔!”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人都大惊失色。胡大牛一双小眼睛惊恐地落在霖铃脸上。
霖铃如今的长相和当日那个落魄脏兮兮的打扮很不一样,再加上她穿着男装,胡大牛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只是觉得她很眼熟。
大郎君见众人尴尬,连忙趋前对庹太君说:“母亲,这是儿子从明州请来的医师柳慈先生的...”
他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他还不知道霖铃是谁。
霖铃干咳一声,对庹太君行礼道:“小生姓李,是柳先生的...咳咳...弟子,拜见庹太君!”
庹太君做个虚扶的动作,说道:“有劳小先生为老身奔波。念儿,给小先生拿个凳子。”
念儿就是大郎君庹念。他立刻从旁边拿了张凳子,请霖铃坐下,自己则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一旁。
小郎君为人比较急躁,见霖□□吻比较自信,就急着问道:“李先生有把握医治母亲?”
霖铃微微一笑,该装逼的时候就要装,否则对不起穿越一遭。
“不瞒公子,”霖铃挺起胸膛说:“在下确实有一良方,太君若是服下,不到十二个时辰就能起效!”
此话一出,不仅庹家一行人,就连胡大牛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中药讲究的就是一个调理,是一个徐徐的过程。哪会有第一天吃一碗中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道理。
所以霖铃一说,胡大牛下意识就觉得她在胡说,这人是个骗子。
他干咳两声,对霖铃冷声道:“在下从医多年,从来没听说哪个方子可以即时起效,除非是些麻沸散之类的药物。”
见霖铃不言语,他又转向庹家两个郎君,拖长了音调道:“二位公子,如今世道人心浮躁,沽名钓誉之辈层出不穷。公子切要当心,万不可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给欺骗了。”
小郎君本来对霖铃已经有些另眼相看,现在听胡大牛这么一说,对霖铃又疑心大起。
霖铃心里冷笑一声,这姓胡的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是骗子,呵呵。你既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她慢悠悠地站起来对胡大牛微笑道:“胡先生说的是,如今这世上的沽名钓誉之辈确实不少,就算你我杏林之中也是层出不穷。好比有些医师,给不同的看病诊金都会不一样。遇到求医的外地人,不仅要收高额诊金,还会在对方生命垂危之际抛下病人,任对方去死。这种毫无医德之人,根本没有资格担起“大夫”二字!胡大夫,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胡大牛听完这番话心里大惊失色,脸上也像打翻了大染坊一样红一块青一块的。
听这小白脸的话,他似乎对自己的老底很清楚,但又似乎是随便一说,到底怎么样胡大牛也摸不透,所以心里忐忑,想怼又不敢怼,只能用一双绿豆眼瞪着霖铃。
霖铃看胡大牛吃瘪心里暗爽,又说:“不过胡先生定然不是我说的那种无耻小人,毕竟胡先生医术还是过硬的。只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胡先生懂的医术,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别人有更好的医术也说不定,比如在下...”
胡大牛瞪着她说不出话。庹念这时已经等不及了,对霖铃说道:“既然先生有办法医治家母,那就有劳先生。”
霖铃慢悠悠地走到庹太君身边,先看看庹太君的气色。她也不会诊脉什么的,直接问庹太君:“夫人,请问您有什么不适?”
庹太君道:“老身近日头痛得很,身上也乏力,不知是何缘故。”
霖铃问她:“这种症状有几天了?”
“有半月了。”
“胃口可有异常?”
“胃口还好。”
“排泄可有异常?”
众人面面相觑。庹太君一愣,还是老实回答说:“无异常。”
“把舌头伸出来让在下看看。”
庹太君照做了。霖铃观察一番,转头对庹念说:“拿一碗清水过来。”
其实这些望闻问切都没什么用,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霖铃在走这些流程时,胡大牛一直斜眼看着她,目光中全是不信任之色。霖铃也不理他,只自顾自看病。
很快清水端上来了。霖铃干咳一声,背对着众人把衣服里带来的那样东西放进水中,用筷子搅拌一下,然后转过身把水递给庹念道:“你把药给令尊服下吧。”
庹念呆住了——确切地说在场的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