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乡下教书糊口(326)
从她的角度,她看见石娇的眼神写满了惊恐,用手指点着霖铃的胸部不断说道:“你,你是…你是…”
霖铃一惊,下意识低头一看。
自己胸前的衣服在扭打中变了形,束胸的衣衫从里面露出来,附带一小块白花花的胸部皮肤。
霖铃大惊失色,正准备跳起来整理衣服,石娇已经不管不顾地叫起来:“你不是男人!你是妇人!二郎,此人是个妇人!此人是个妇人!”
她扯着脖子大喊大叫,把霖铃的脑子一下子叫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第一时间该做的是冲过去盖住她的嘴巴,还是关注子骏的反应,还是怎样…
霖铃在一阵电光火石的慌乱之后,还是选择了先背对子骏,把自己衣服整理好,但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却依然散在背后。
她整理好衣服后转过身,第一时间就撞上子骏惊惧的眼神。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霖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子…”
她的骏字还没出口,佛殿门口“砰”的一声,外面同时闯进来三个人。
分别是祝山长,孔寅和吕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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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山长一进来看见披头散发的霖铃和石娇也惊呆了,而那个疯子小哥一看见孔寅,忽然嗯嗯啊啊地哀嚎起来。
祝山长急得大叫:“清风!”
他话音刚落,吕清风便拿着一根崭新的锁链扑过去。疯子小哥一看吕清风要绑他,也挣扎着尖叫起来,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惨烈凄厉的叫声。
子骏这时也从刚刚的惊诧中暂时回过神来,和吕清风一起制住疯子小哥。
他两一个反剪对方的肩膀手臂,一个抓紧时间绑人,七手八脚地终于像绑大闸蟹一样把对方捆在地上。
等疯子小哥终于被制服,吕清风和子骏都累得直喘气。不过祝山长看上去比清风还要累,颤抖着嘴唇命令道:“快把他送到房间去。”
吕清风赶紧听命,费劲吧啦地拖那个疯子小哥去后殿。
那疯子小哥一边被拖还一边大声胡咧咧:“弟子错了,但弟子没有舞毙,弟子真的没有舞弊…求先生责罚,求先生责罚…”
在疯子小哥叫喊时,孔寅一直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晦暗难明,表情一脸死灰。
这时的霖铃也有点咂摸过味儿来了。看样子这个小哥被关在后山庙里的事情,孔寅和祝山长都是知道的,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两个安排的!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着祝山长问道:“祝山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山长精疲力尽地叹口气道:“端叔,你就不要问了。”
但是霖铃已经被刚才的事冲昏了头脑,追着祝山长说道:“你们把他一个人关在这里?这样是犯法的!”
她刚说完,祝山长忽然用惊恐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霖铃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头,稍稍放缓语气说道:“祝山长,我只是不大理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祝山长又闭起眼睛长叹一口气,说道:“他没有名字。”
霖铃愣住了:没有名字?
祝山长背着手在大殿里转了几圈,缓缓说道:“我和孝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大概只有四五岁,跟着一个乞丐在大街上行乞。
我那时正好走过,他捧着一个碗过来向我讨饭。我见他虽然年纪很小,身上穿的也衣不蔽体,但他却和其他叫花子完全不同。这孩子耳聪目明,口齿清楚,一看就是颇有天资之人。
我问他叫什么,父母住在哪里。他跟我说他叫狗儿,没有父母。我见他实在可怜,便给了他些钱,还将手头的一本《论语》送给他。”
祝山长又叹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过了几日我又路过那条路。他见我过去,再次跑过来跪在我面前,还把一张纸递给我。我一看,他竟然在纸上抄了整整一篇《学而》。
我自然是惊讶万分,问他是从哪里找来的纸笔。他说有个富户搬家,把笔墨纸砚一类的东西都扔出来,正好被他捡到。他每日乞讨完回去,就照着我给他的论语仿照抄写,不知不觉就抄完了一篇《学而》。
我听了自是非常惊讶。且不说他小小年纪就有好学之心,就是他仿写的字,比起别人家娃儿学了三五年的字还要好上许多。
我见他如此有天赋,小小年纪人也上进,便提出将他带回书院,让他跟着听讲。他高兴得不得了,当街便叩头答应了。
我带他回到书院,安排他到德邻斋中入学,拜孝仁为师。之后短短时间内,此生便流露出极强的天赋,不仅次次月考都是第一名,而且行为举止极其恭谨有礼。不光是我,连孝仁对他也是喜爱有加。”
霖铃一听:哎哟喂,竟然有孔寅喜欢的学生,这学生得牛逼成什么样啊。
祝山长继续说道:“我见这孩子和孝仁有缘,便自作主张给他赐了个孔姓,孝仁赐他一个‘宜’字作为名,他也高高兴兴地接受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孔宜在书院中渐渐长大。他平日里在书院中念书,闲时帮忙打理书院,照顾我和孝仁的起居。
我常与孝仁开玩笑,孔宜似生但更似子。将来若是他考中一官半职飞黄腾达了,书院前程也是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