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蚊子后,我咬了暴君的脸(123)
江淮起好心地替陶枝关上帷幔,“走吧,下面看得更清楚。”
陶枝欲言又止,但是江淮起已经先她一步出去。
“皇上驾到。”
得春在处理俞奉的事情,喊话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陶枝第一次见到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跪拜行礼,只有柳洋被按在地板上,身后有两个魁梧的官兵。
看到江淮起,柳洋恐惧攀上了一个新的巅峰。
“啊啊,陛下,臣是无辜的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只会成为看客的谈资,但在求生的意志前,尊严一文不值。
迎着哭声和呐喊声,江淮走上了台阶,抬头望了眼天,雨势渐渐减弱,乌云慢慢的散去,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雨,天空终于放晴。
“陛下,这是祥瑞之兆啊!”
看着面前溜须拍马的人,陶枝垂下厌恶的眼眸,尽量让自己变成一个局外人。
有人端上了炭火盆,里面是烧得正旺的炭火,而最中间有一个铁制的柱子。一块又一块的炭火夹在柱子上,很快柱子就被烧得通红。
行刑的官员往上面泼了一盆水,水瞬间化为阵阵白烟,寒冷的深秋竟然多了几层暖意。离得近的壮汉上身一丝不挂,他的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几次浇水的过程里,他都用胳膊擦去额头上的汗。
滋啦滋啦…
单是这个声音陶枝就无法接受,她用手捂住耳朵,阻断一切噪音。
胳膊肘被小石子弹了一下,陶枝低头一看并不是石子,而是剥好了的核桃。
“一场表演有形,有色,有音,三者缺一不可。”
江淮起语调平平,但他说的话语又是这般的无情。
红着眼睛,陶枝强迫自己直视面前的铁柱。
“皇兄,她的胆子那么小,你又何必为难她?”
许久没有见到的裴川,他日竟然也出现在刑场上。他依旧穿着他最喜爱的淡蓝色锦衣长袍,只是眼角的戾气收敛了许多。
奇怪的磁场在裴川和江淮起之间打转,陶枝敏锐的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变得不同。
似乎少了些许的玩笑。
裴川淡淡地扫了一眼陶枝,无视他好奇的眼神,他是今日的行刑官。
听到裴川打圆场,江淮起微微挑眉。
“胆子是练出来的,不然一直那么小。”
他用两根手指比画,强行把陶枝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强行的禁锢让陶枝喘不过来气,她本能的想要推开江淮起,却被他喷了一耳朵的热气。
“那笔交易你是不想做了吗?”
陶枝转过头盯着江淮起的脸,他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强势。
她捏住了自己的死穴,使她不得不向权势低头。
陶枝哽住了,不自然地放下双手。
裴川不想看到他们二人又搂又抱,用手敲了敲手中的签牌,对旁边的人道:“准备行刑。”
按照惯例,行刑前应该宣读犯人的罪状。可如今什么都没有,大家心知肚明:
柳洋根本没犯什么错,只是单纯地因为他姓柳。
正对着行刑的方向,跪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多日不见,柳衣横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眼角爬满了皱纹,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他的脖子上披上了一个黑色的铁枷锁,两个人在他的身后拉着枷锁的链子,只要有一横有垂头的态势,两人就会用力将他的头拉起来,强迫他直视行刑的方向。
面对如此残酷的刑罚,陶枝不知所措。
“既是谋逆之罪,不应该直接杀了吗?”陶枝僭越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死是一种解脱,朕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凄厉的眼神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积压的仇恨让江淮起的五官变得扭曲。就算是世间再俊美无双的公子,一旦出现表情管理失控,也很难再和帅气挂上钩。
仔细盯着江淮起的脸,陶枝发现他的五官意外地不和谐。若是夜晚他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好在这是白天还有那么多人在现场。
“啊——”
签牌落地吓了陶枝一跳,不顾柳阳的走廊,两个魁梧的状态,把他绑到了烧得通红的铜柱上,火红的烙铁贴在了柳洋的身上,皮肤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上面还冒着白烟。
“啊——”撕心裂肺地惨叫声直冲云霄,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脖子,锁骨,胸膛,臀部…他一处又一处的皮肤被烧焦。
陶枝用双手捂着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残暴的画面,更不想多看一眼。胃里翻江倒海,陶枝难受得想吐。
空气中似乎传出了熟肉的香气,没有血腥,却又伴随着一股烧焦味。
“呕——”陶枝吐得上气不接下气,胃里的东西都被他倾倒而出,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双目无神地盯着远方,尽量不去看行刑的场面。
陶枝的视线恰巧落在了柳衣横的身上,相较那么大的反应,柳衣横则是淡定,无比地他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却又无动于衷。
在他的脸上,陶枝看到了麻木,苍凉,以及无声的挣扎。那张脸上装满了太多的情绪,如果说星星的场面是恐怖,那么柳衣横的脸则是悲凉到了极致。
不管是哪一个,陶枝都不想再看一眼。
在后半场的行刑里陶枝一直处于精神游离状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刑场坐到马车上,鼻尖的味道仍然挥之不去。
胃里酸得很,可她却没有东西吐了。江怀起递给了他一个绿豆糕,陶枝嫌弃地看了一眼,直接把头转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