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起也不勉强，他让人把陶枝送回宫里，又派人送去了掌心血和柳若言。

再次见到柳若言，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贵妃，已经被磨得没有一点棱角，她穿布衣站在陶枝的宫门口，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时刻防备着周围的事物。

“先进来坐坐，我让人去给你弄点吃的。”

陶枝扶着柳若言进屋，却发现他的膝盖好像受了伤，掀开裙子一看，上面的伤口糊成了一片，血肉相连，十分狰狞。

陶枝吸吸鼻子，她没说话，取来了自己的药箱开始帮柳若言清理伤口。

“陶枝，谢谢你。”柳若言本不想说话，但是她看到陶枝细心地为她上药，没有露出一丁点的嫌弃。

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她现在不过是一个阶下囚，她的族人还被困在天牢中。

从云端坠入地狱，折去了她一身的骄傲，也斩去了她翱翔的翅膀。

“相信我这件事情中你没有错，权力斗争，无辜的人不应该沦为牺牲品。”陶枝轻抚柳若言的手背，一滴热泪无声地滴落。

第74章 起义

在陶枝看不到的角落，天下乱成了一锅粥。

农民起义，妖兵入侵，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北方洪涝，南方干旱，田间的庄稼鲜有幸存。

民怨沸腾，自发组建军队来反抗朝廷，有的甚至直接跟妖灵合作。

“这日子该怎么过啊？啊啊啊——”

农夫的话音刚落，一只狐狸从山林之中穿出咬住了他的脖子，大胆的地吃肉喝血。狐狸猖狂，却不是个体。

这种情况已经是屡见不鲜，甚至已经数不清这是这个月第几起案例。

朝廷已经放任不管，主要是管也管不了。

妖灵肆无忌惮的行凶，朝廷不作为，民间也尝试自发的组织力量反击，可取得的结果却微乎其微。

死亡每天都在上演，送往江淮起面前的数字也在天天更迭，不过他仍然在饮酒作乐，完全没有把百姓的疾苦看在眼中。

陶枝解救了城中的妖灵，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灾难出现，新的瘟疫再次袭来，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妖灵。

南边和西边都多了很多无人认领的尸体，长时间身体得不到很好的料理，最后再思念成瘟疫，在流民之间疯狂传播。

皇宫。

陶枝刚刚给江淮起看病的时候，发现了他桌子上的奏折，没想到各地农民起义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加，而且东北方还爆发了超大规模的瘟疫。

猜测是因为死尸没办法料理，再加上东北方大雨连绵雨水将尸体中的病毒带入了河流，从而引发了瘟疫。

如果放任不管，接下来会危及到全国更多的地方。

“娘娘，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给江淮起看诊完，离开时得春叫住了她。

如今的陶枝已经不是陶太医，而是江淮起亲封的陶嫔。

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因为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江淮起一共册封了130位后妃。铺天盖地的非议江淮起直接无视，不过他虽然大封后宫，与之玩乐，却始终没有跨出最后一步。

陶枝看在眼中，她总感觉江淮起对后妃没有太大的兴趣，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要搞臭自己的名声。

不管江淮起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民间对他的风评急转直下。有人说他是桀纣转世，残暴无德，王朝将灭。

“陛下的情况怎么样了？”得春一直伺候江淮起，他总觉得自从柳家倒台之后，陛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行事作风统统变了。

“陛下的身体已经康复，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用在继续吃药。”陶枝无精打采地回答。

“娘娘，奴才冒昧，不知你是否察觉到……一丝异样。”

陶枝瞪着无知的眼睛看向得春，皇宫里到处都是耳目，秉着明哲保身的想法，陶枝摇了摇头。

得春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失望，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里屋的江淮起道：“其实，陛下从来不是暴君。”

对此，陶枝很难苟同。

“陛下年少时可不是这样的，他心有鸿鹄之志，想让每一个百姓过上好生活。他不是最初的太子人选，但却始终做着为民为国的好事。”

陶枝没有搭腔，得春继续道：“曾经有一年，大雨冲坏了河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陛下当时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下令开仓放粮，并且请求先帝减免灾地赋税。当时，陛下担心先帝不允，还变卖了田产庄园，将所有的继续捐了出去。”

从得春的口中，陶枝了解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江淮起，可他如何变成今天的这副模样。

“娘娘，如果陛下不是陛下，还望您告知老奴。”得春对着陶枝行了一礼，无声但满含痛楚。

没有回应得春，陶枝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个一片丹心照月明的老臣。迈着虚浮的步子，陶枝回到了宫里，直接将自己扔到了柔软的床上。

小白还没有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陶枝没有点蜡烛的习惯。闭上眼睛，倒是没有多少困意，耳朵一动，她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这个天下要完了。朝中大臣无能，对外军中畏战，过不了多久就是咱们妖灵的天下。”小白累得气喘吁吁，进来先喝了一大口水。

作为陶枝的小耳朵，他总是能带来最新鲜的消息。

妖军势如破竹，不出三天就能打进京都，这也是在陶枝意料之中。

“祖奶奶怎么样了？”陶枝听说了祖奶奶的病情，心生愧疚。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祖奶奶之前也冬眠过，”小白的眼底浮现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不过很快被他掩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