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260)
云出惊惧地感受着他生命的一点点流失,咬咬牙,突然低下头去,对着他的肩膀,使劲地咬下去。
咬得满口血腥,咬得深可见骨,咬得泪流满面。
求求你,醒过来。
我不能再一次,再一次见到你,从我眼前消失。
我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那种剜心剜肺,比死亡更可怕的滋味,不要再让我经历一次!
“南司月。”唇齿带血,她低低地呜咽,“你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如果你不守信,我不会放过你!”
如果这一次,你再先我而去,我不会再许你来世,不会再有来世!我只愿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到你!
这不是云焰对南司狐说的话。
这是云出说的,这是云出对南司月说的!
南司月依旧没有直觉,温度在迅速地冷却下去,云出几要绝望,她解开自己的衣裳,在重新抱住他,用自己尚且熨烫的体温,去留住他渐行渐远的生命。
留住那个被神族的亡灵们,锁在怒江之底,不肯醒来的灵魂。
“不要再丢下我。”她低低地哭,那样的痛楚,夹杂着前世未尽的执念,体味得透心透肺,几不可承受。
黎明,也在此时,缓缓地,缓缓地,从她身后慢慢地展开。
当第一缕曙光踮着脚尖,触摸着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时,南司月的手终于动了动。
而此时的云出,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嗓子干哑了。
她的头埋在他的肩侧,发带早已崩断,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了一身,也遮住了她哭泣的脸。
南司月的手轻轻地抬起来,柔柔地,将她颊边的长发,夹到了她的耳后。
云出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已经恢复知觉的南司月,本想笑一笑,可是笑容到
了脸上,竟然变成了更惨烈的嚎啕大哭。
“你吓死我了!”她嘶哑地推搡着他,“我以为你要死了!”
南司月没有应声,停在她脸颊边的手,信手滑到了她裸露的肩上,然后,再一点点地游下去。
她为了给他取暖,早已经将外面的衣服全部解开,披在两人的身上。
随着南司月的动作,外衣翩然落下。
他的手,已经停在了她的胳膊上,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出怔住,脸上泪痕未消,有点瞠目结舌地望着已经坐起来的南司月。
他的神色很专注,也很认真,修长优美的手,明明在她近乎半裸的身体上灵巧的游走,却偏偏,还能认真得这般纯洁,没有一丝邪念的意思,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件至贵的珍品。
云出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待想说话,南司月手上忽而用力,将她轻而坚决地按倒下去。
他则缓缓地覆了上来,黑发缠绕,他依旧苍白脸,仍然有种圣洁般的沉静,睫毛如扇子一样,轻轻地掩下,盖住那双琥珀般,在晨曦里泛着淡蓝的眼眸。
云出使劲地眨眼,本不想占他便宜,然而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喉结,一点一点地向下,越过秀挺的锁骨,然后,盯在那朵苜蓿上。
南司月的手指,却认她的胳膊,重新移到她的脸上,滑到她的唇,在一点点,一路画下去,羽毛般轻柔的动作,却因为太过冰冷的触觉,所经之处,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路的寒栗,让她颤抖不已。
“现在的你是谁?”她忽然开口。
“南司月,还是南司狐?”这个问题,已经有点冷了。
南司月的动作停了下来,手停在她的胸前,长发撩着她的鼻息,苍白俊美的脸,似被触动,眉间微簇。
“南司月!”她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心跳,一声断喝,使劲地推了他一下,哧溜着从他身下钻了出来,胡乱地穿好衣服,然后,走过去,蹲在他身前道,“你醒来就好了。夜晚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事了。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去找吃的东西。”
说着,她便要站起身。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南司月因着她刚才的一推,收撑到了地上,此时,却在她站起身时,抓住了她近在咫尺的手。
“云出。”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的,弱弱的。
云出心中一涩,也不忍走了,她趴在他面前,将额头抵着他的,“我在呢。”
还好,南司月的体温也恢复正常了。
“可不可以让我抱一下你。”他轻声道,头依旧低着,长发迤逦,散在象牙般的皮肤上,如浓彩重墨的油墨画。
云出愣了愣,跪行着往前趋了一步,然后,张开双臂,渐渐地抱着南司月的肩膀。
而他的手,也缓缓地,环上了她的腰。
他们这样安静地呆着,闻着彼此的呼吸,不想分开,也不想说话。
只是,南司月的手臂,偶尔,会紧一紧。
紧到她贴向自己时,是那么真实的压力与拥有。
“好了吧?”云出的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一下,她慢慢地移开来,眼睛早已经哭肿,可此时笑起来,弯弯的,还是很灿烂,“我去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或者喝的,不然,我们搞不好挺不到明天援兵来了。”
还有一个晚上,她不太确定还会发生什么。
“我和你一起吧。”南司月似乎已经恢复正常,说完,已经站了起来,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件袍子,随意地披上。
云出站在旁边看着,一面心虚,一面遗憾。
心虚,是因为自个儿把他的衣服扒得只剩下一条裤子了。
遗憾,是因为——这么好的身材,这么好的皮肤,她还没看够摸狗啊,昨晚简直是惊吓过度,就算不着寸缕地搂着他,也没敢怎么去研究。
如今一想,真是扼腕!
第三卷 烟雨江南 (四十四)围困(4)
云出没有问南司月,昨晚到底经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