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88)
云出格格地笑了起来。
下雪了,真好。
那么白净漂亮的雪,好像能把之前的所有不好,全部抹干净一般。
“昨天买的东西,都放在桌上。”听到她的笑声,南司月淡淡开口,“里面有一件貂裘披风。”
云出怔了怔,随即又笑。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南司月事在关心她呢,她不是傻子,当然有感觉。
那种关心,疏远而善意。善意这个词,突然与他挂上关系,让云出都有点不习惯了。
无论如何——
这突来的雪天,真的很好很好。
这遮掩了她所有的尴尬和懦弱。
重新冲进屋里,云出果然在桌子旁边的贵妃榻上找到了昨天的战利品。
她略略算了算,总价值高达五万啊。
五万!如果能折算成现钱,她也算发了一个小小的财、
所谓财不离身,财不露白,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住多久,为保险起见,云出决定将所有能穿的,能戴的,统统折腾到身上去。
好在她挑选物品时,就存了一个心思,那些东西大多轻巧保值:譬如南司月口中的银色貂皮披风,还有几串玛瑙项链,绿松戒指,嵌着夜明珠的金钗……不过,这些东西里,最最贵重的,就是那对绿宝石的耳环。
足足两万两呢!
耳环小而轻便,也是最容易携带的东西。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算掉了一样东西——她没有耳洞。
因为工作时,她要时常换装,若扮作男子,如果被人发现耳洞,免不了要穿帮。
这么小的东西,该怎么保管才好呢?
云出正踌躇呢,一扭头,看见仍然静立在雪地里的南司月,觉得让人家等太久也不好,赶紧把它往随身的小蓝布包里一塞,然后揣进袖里,又小跑了出来。
貂皮果然是貂皮啊,刚才站在外面时还觉得凉飕飕的,此时身体暖烘烘的,简直可以用温暖如春来形容。
“那个,昨天,真是对不住啊。”她停到南司月面前,决定用自嘲的语气赶紧将此是一带而过。
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还得劳烦阿堵先生把我背回来……诶,阿堵先生呢,我要谢谢他才行。”云出挠挠头,左顾右盼,找那个总是抱着剑、尽职尽责地站在南司月旁边的男人。
南司月没有解释,只是回答道:“他出去办事了。”
声音很平和,仍然有那么点疏远,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云出‘哦’了一声,为表自己确实知恩图报,又很认真地加了一句,“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谢他!”
然后,这个话题扯完,云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一直是个絮叨的人,一直有停不了的话,可是这个时候,看着远处白茫茫的宫墙远道,看着身边这个不知道是陌生还是熟悉的南王,她有点恍然。
宿醉的后遗症,让她安静。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站着,南司月本就是那种站很久很久也不知道累、更不会觉得无聊的人。即便不交谈,他也不会觉得腻烦。
因为——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只是,这种静默并没有维持多久,云出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昨天喝完酒,又急跑,刚才冲到外面时吹了风,有点点小伤风。
南司月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怎么了?”他问。
“没事,没事。”云出赶紧无所谓地摇摇手,然后用手背擦了擦鼻子,“小毛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动作太大,还是刚才把蓝布包塞进袖里时太过潦草,而这件貂皮衣服袖口也确实太宽,随着云出手臂的摆动,小蓝布包竟然从大袖口里滚了出来。
其它东西还好,但绿宝石耳环实在太小,从袋口漏出,跌进雪里。
泛着荧光的绿宝石,衬着无暇的白雪,像千年前鲛人的两滴泪珠。
云出一惊,忙忙地蹲下来,正打算去捡,南司月也已经弯下腰。
那耳环本就跌倒了他的脚边,他的耳力又一向好得出奇,就算是落在雪堆里,他也能准确地听到位置在何处。
所以,他先她一步,将两粒绿宝石,拈在与雪同色的、玉白的手指间。
云出有点讪讪,不知道是开口要呢,还是保持仪态,等着南司月自动还回来。
不过,南司月似乎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他将那两粒耳环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指腹划过它的轮廓,是两枚小小的,菱形的耳钉,宝石一共有二十四个抛面,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观看,都显得光华夺目。
云出在旁边看得直咽口水——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这就叫做物有所值!
不过,南司月不会打算真的不还她了吧!虽然说,确实是用他的钱买的……
“那个……”她拼着丢脸,怯怯地开口道。
“我给你戴上。”南司月的话,是一句陈述句。
不是询问,更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平平淡淡,带着让人不能抗拒的霸道。
云出眨眨眼,挺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月,嘴角扯了扯,尴尬地说,“我,我没有耳洞的……”
没有耳洞,还用人家的钱买耳环,还买如此天价的耳环。
哎,她这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南司月一定会狂鄙视她的。
“为什么会没有?”他似乎有点吃惊。
寻常女子,不都有耳洞吗?
“因为工作干系呗,有时候要装男子啊,男子不是都没有耳洞的吗——”云出耐着性子给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