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89)
“我有。”南司月两个字,就把云出的话堵死了。
云出愣了愣,连忙睁大眼睛,越过那狐狸毛而披散的墨发,朝他的白玉般的耳垂望过去。
果然,右边耳朵有一个小小的、不细看都察觉不了的耳洞!
“……那,那……”她踌躇了片刻,然后很自觉地,忍着嘶嘶的心疼,大方道,“那送给你好了。”
好吧,她这也算投桃报李,借花献佛,说到底,也没啥损失。
想开一点吧,云出!
可即便想得很开很开,还是心疼啊。
为什么是耳环呢,为什么偏偏是耳环呢,足足两万两银子啊,她所有的战利品中最保值最值钱的东西啊!
“你站过来。”南司月似没有听见她的话,还是平淡地命令语气。
云出垂头丧气地靠过去,以为南司月会说什么客套话或者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将耳环扔给她——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两种情况,她都没有猜对。
待她站近后,南司月抬起了手,冰冷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很快移到了她的耳垂上。
然后,在云出呆呆怔怔,不知该如何反应时,一阵温柔的刺痛从耳边传了来,还未细细体味,已经没了感觉。
南司月的手收了回去。
云出的右耳上,已经镶了粒水绿莹然的耳钉。
大概察觉到自己耳朵上多了一个东西,云出又眨了眨眼,不过,眼睛又很快睁大,连眨眼都忘记了。
南司月收回去的指腹上,兀自残留着一滴圆润的血珠。
他将指尖放在唇间,轻轻地吮吸着。
非常自然,非常专注,甚至有种很纯很纯的感觉,好像他吮吸的不是她的血,而是一片馨香的花瓣。
偏偏,他做这样的动作时,也天杀的好看。
满枝玉树琼花,在南司月的身后,静静绽放。
雪后的天空,瓦蓝瓦蓝。
他放下手指,在云出发呆之时,突然倾过身来,温热的呼吸拂到她的耳后,然后,一个小小的,湿湿的,热热的东西,卷过她的后耳。
全身一僵,云出简直是如遭雷击啊。
——他用舌尖舔走了耳环边溢出的、最后的血痕。
“戴上这只耳环,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无论任何事,以此为信,南王府的人都会帮你。”抽离前,他在她的耳边如是说。
然后,南司月退后一步,唇角微微一勾,弧度虽然不明显,但确确实实,是一抹微笑。
“去吧,去圣山找唐三吧。今天若不去,你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云出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突然鼻子一酸,转过身,撒着腿跑了出去。
等云出跑出院门,阿堵好似从地底钻出来一样,突然冒到了南司月面前,叩地禀报道,“圣山那边都吩咐好了,他们会照看王妃的。只是,王爷,你真的要放王妃走?”
阿堵仰起头,有点担忧地看着南司月。
虽然不过才短短三日,可这三日的王爷,比以前二十几年都鲜活。
如果可以,他希望王妃能一直留在王爷身边,陪着他,不要让他回到以前的状态里。
11第一卷 云破月出 (一百二十二)重逢(1)
南司月脸上浅浅的笑意未散,那微漾的波纹映着晶莹的雪色,美得剔透动人。
阿堵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欢喜,而后,有事更深的忧虑。
真正的孤单,并不是一直一个人,而是你曾遇到另一个人,她改变了你许多,最后,她又离开了。
与其这样,不如永不要遇见。
可也许,对于南司月而言,他宁愿遇见。
“大祭司现在在哪?”他问阿堵。
“王爷要找二少爷?”阿堵一愣,“二少爷此时已经在祭天司吧。”
“去告诉他,我有事情要问他。”南司月淡淡吩咐了一句,待阿堵应声而出,他抬起手,掌心之中,尚有一枚绿莹莹的宝石耳钉。
大哥会主动来找他,实在让南之闲有点意外。
自从自己六年前离家正式成为祭天司的大祭司时,两兄弟的关系便降到了零点。南之闲屡屡示和,都被南司月冷冷地驳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南之闲还是很认真地准备了上好的香茗,等着南司月到来。
祭天司的编制上并不隶属夜氏王朝,可也在皇宫里面,从南院走到祭天司,有一条专门的宫道,亦不需要穿过正宫。
南之闲备好热茶暖桌后,便倚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今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尤其大,只一夜,就让这个世界硬装素裹了。
……大哥来找自己,是不是为了夜后的事情呢?
他一面慢慢地想,一面看着祭天司的偏门——除了正式的祷告祈福外,祭天司的大门从来不开放,所以来往客人,都只能从那扇朱红色的偏门进出。
冷不丁,一个戴着灰色斗篷的人影从偏门闪了进来。
南之闲站起身,正像唤‘大哥’,访客已经站在院子中央,掀开了斗篷。
竟是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客。
南之闲稍一怔忪,随即忆起她是谁。
夜嘉新纳的妃子。
许思思。
“南妃娘娘?”南之闲有点诧异,在窗户内探寻地喊了她一声,而后,从屋里走了出来,停在许思思身前,“娘娘怎么会在雪天造访祭天司?难道是陛下有所吩咐?”
就算真的是夜嘉找他有事情,也不会派自己的妃子来通知吧。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宫里的人理解得比谁都深刻。
“不是,是思思有事情要找祭司大人。”许思思依旧一副柔弱畏怯的模样,小小的鹅蛋脸从灰色的大斗篷里钻出来,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