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61)

作者: 十二溪 阅读记录

明空大师既然默认了他对‘大难与太子有关’的怀疑,那显而易见太子就是个切入点。

成为太子身边近臣,避免太子自己长歪成为‘大难’本身,亦或避免太子以后做出可能引出‘大难’的事情,就是他的目标。

柏若风瞧了段轻章一会儿,想起什么。他笑吟吟地用段轻章说过的话敲打对方,“毕竟臣忠于殿下,为主子解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啦。”

他的笑容灿烂,然而落在段轻章眼中却像刺一样。

段轻章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

柏若风忽然端正问他:“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段公子。”

段轻章道:“但说无妨。”

柏若风直截了当问:“如若有一日,段家和殿下起了冲突……”

段轻章回答的很快,“轻章是殿下的人。”

柏若风又问:“那如果是你爹和殿下起了冲突呢?”

段轻章愣住了。

意料之中,柏若风大笑了两声,打散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摆摆手,“我开玩笑的,莫放心上。”然而浅如琥珀的眼中却有着消不去的冷意。

段轻章没有再说话,他被暗卫背着离开,即将从暗牢出去时,他忽然转头,郑重其事许诺道:“望柏公子向殿下转告,轻章这回知错,日后不会再做糊涂事。哪怕命丧黄泉,也断不会再辜负殿下信任。”

柏若风把玩着令牌,没有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自然也不知道日后段轻章一语成谶。

他把段轻章送走,真去小厨房逛了圈,才跑回宫内。

方宥丞面无表情坐在厅内的椅子上喝茶,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出去撒完欢的柏若风连跑带跳地回来。

他侧了侧头,放下茶杯,摊开左手,毫不意外,“令牌呢?”

令牌被拍在他掌心里,连带着还有用双手握住他左掌的柏若风。两人掌间隔着一方令牌触碰着,因为令牌的冷硬,更容易觉出对方指腹的温热。

柏若风已经猜到方宥丞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于是连忙补救。

方宥丞撩起眼皮,就能看到柏若风眼巴巴的视线,“丞哥。”

方宥丞见他这模样,哪里不知道对方已经知晓,他知道对方私自放走段轻章的事情了。然而没想到的是柏若风还敢往他面前凑,还敢喊他哥。

一次两次,可算摸出规律了。有事喊哥,没事喊殿下。方宥丞都给气笑了,“柏若风,你这声哥可真值钱啊?”

没想到面对这句阴阳怪气,柏若风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惶恐想着法子辩解。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头:“嗯!”

方宥丞:……

他翻手把重要的令牌拍桌上。说不上多生气,更多的是新奇,他直接揉乱了对方的头发,揉成一团乱糟糟的鸟窝。

柏若风挣扎着从方宥丞手里逃出来,刚想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拉过把椅子跨坐上去,简单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丞哥,我把人放跑了。”他直接问道,“你是真心想杀他吗?”

令牌在方宥丞掌间翻飞,转动起来若翩跹金蝶。他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瞥了眼门外探头探脑的春福,春福只得露出面来,轻声道:“殿下,菜好了,可是现在用膳?”

“进来。”方宥丞唤道,随意把令牌系回腰间。宫人鱼贯而入。

柏若风趁上菜的时候,离桌去整理好自己的乱发。回来时宫人们已经退下,唯有春福在门外兢兢业业守着。

桌上摆了两副碗筷,柏若风坦然入座,见太子已经率先拿起筷子夹菜,他才动筷。

只是菜未入口,就听见方宥丞的声音,“你不确定我的想法,还敢私自放人?”方宥丞侧了侧头,“不妨你猜猜,我想杀他的心有几分真。”

揣测上位者心思向来是大忌。可柏若风还真敢猜了,他跟着放下筷子,坦言,“十分。”

方宥丞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视,大有问责的意思,“那你还敢放人!”

当真是喜怒无常啊。不过在他面前还用‘我’自称,就足以证明这问罪不是真心实意。柏若风若有所思,他用公筷给人夹了两根青菜,慢条斯理道:“但是我赌就算把人放走,殿下不会阻拦。”

只是如果他不横插一脚,段轻章就要折在那了。

“况且,殿下不过一时冲动。要真想拦,殿下就不会顺着我心意装睡了。”柏若风给人夹了块肉,像玩什么猜谜游戏般,轻飘飘带了过去,“殿下以为呢?臣猜对了吗?”

“罢了,饶了他一次。”方宥丞冷哼了声,不大高兴地阴沉着脸,“吾与表兄一同长大,但此次他被自己父亲算计,吾对他很失望。”

柏若风静静听着。

“宁愿叫他死在东宫,留在最好的时候。也好过看他变成他父亲那腌臜模样。”方宥丞直皱眉头,他倏尔转头看向柏若风,定定地看着,“柏若风,哪天你若变了。”

“吾会第一个杀了你。”

头回知晓太子还是个非黑即白的性子。只是,说着别人的事,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呢?柏若风眉心一跳,他笑了笑,与之对视,提醒着,“殿下,菜要凉了。”

两人正用着迟来的午饭,外边日头极盛。

一阵错杂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惊扰了两人的平静。听完宫人禀报的春福踏进门来,道:“殿下,柏公子,陛下来了!”

柏若风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饭,叹了口气,“殿下啊,在你这吃饭,当真是山珍海味都难以消化。”

方宥丞点点头,显然柏若风说到他心坎去了。他看着柏若风肯定道:“习惯就好。我就说宫里就算是山珍海味都吃不下的。下回还是去吃醉仙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