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金砖(7)+番外
“那只是举手之劳。”
“不只请你,还有其他朋友。”觉察到我的拒绝之意,他开始变得有些急切。
“……那好吧。”
人多的场合他应该不会太冒失,况且他现在一句不提之前的事的态度也让我有掩耳盗铃的放松感。
“那明天晚上六点,我来接你。”他在那头雀跃。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点,我自己过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因为都是熟朋友,所以就在我家里。”
没想到看似单纯的他也会耍心机,我有被暗算的感觉: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一个人独居。就这样去他住的地方,虽不是独处,仍是不自在。
无奈已经答应了,只好应承下来,只是仍坚持要了地址,说自己会准时到。
放下电话,发现连舒尔曼也无法使我静下心来,索性捧着茶杯挪到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有种想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知道自己已经牵扯到一桩情感中,不管它到底会不会发生。
不承认父母的离婚使我对爱情产生消极看法,我只是避免过多地去回想;可最近和齐小弟的夹缠不清却使我频繁地陷于其中,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他格外防范,想来他也有些无辜。
甩甩头,抬眼望窗,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这才隐约有饿的感觉。
唉,别再苦了自己的身体。冰箱里应该还有鸡蛋和火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起身,步伐沉重地向厨房走,决定暂时只想填饱肚子的事就好了。
早就知道妈会和那个人结婚,不是吗?可我从没象今天这样明确地意识到过。
眼前还依稀晃动着白天商场里汹涌的人潮、难掩喜色又隐含忧虑的妈、同样欣喜又面带歉疚的那个人、名目繁多到让人晕眩的结婚用品——头更晕了,鼻水也有要流出来的趋势,只怕要感冒了。
怎么会不感冒呢?在闷热的商场里兜转了一整天,全身是汗,现在吹了冷风,又都变成冷汗凝在身上,难受得很。
啊,到了,是这里吧?
看看手中的地址再抬头看看门牌,没错。
告诉自己笑笑,嘴角却冻得有点僵,牵扯得隐隐生疼。
举手按铃。
几乎是同时,大门开启,扑面而来的是音乐声、笑闹声,还有我此刻最需要的温暖。
“你终于来了,还以为你迷路了。”
是如释重负的齐小弟。
“家里有点事,抱歉来晚了。喏,礼物,收好。”扬扬手中的塑胶袋,我回身关好门。
再转过身来,只见齐小弟正举高了袋子仔细打量。
“不用看了。想到你玩电脑,买一个鼠标垫,刚好附赠一个保温杯。”算是今天逛商场的顺便,我揭晓答案。
齐小弟见我看穿他孩子般欲拆礼物的急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同时却又泛起担心的神色——
“不舒服吗?”说着就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突然降温,有点感冒。”借着脱大衣的动作避开他的手,“衣服放哪儿?”
“给我吧。”他有些怏怏然地接过衣服。
进到房间了,发现在座的是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大男孩,大家一番介绍。
高兴地发现要吃火锅,我迫不及待地想舀碗热汤来喝。
齐小弟很顺手地弄了一碗给我,我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口里不忘对其他人说道:“我和小伟的准嫂子是好朋友,你们也把我当成大姐就可以了。不好意思,我太饿了,先吃,你们自己喝酒,不要管我。”
几个男孩都是开朗活泼的性格,听我如此说,也就少了初识的拘谨,开始大口喝酒、尽兴聊天。
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后,我放慢速度,开始捕捉他们的谈话内容,渐渐知道:他们都是同一批进公司的新人,觉得公司的体制管得太死,不能充分发挥,计划合力另开一个工作室。
“柳姐,你觉得怎样?”
啊?
正接过齐小弟递给我的一勺鱼丸,嘴里还衔着几根未吞进的粉丝,被点名的我有些狼狈地急咽几口,几点汤汁飞溅到鼻子上,顾不得地开口——
“我不懂电脑,没什么看法。你们自己才最有发言权。”
“柳姐,你比我们阅历多些,给点建议吧!”胖胖的眼镜男孩仍不死心地要求。
“我成天对着文字、书本,真的不太懂这些……哦,谢谢……要不然你们去问萍,她应该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
接过齐小弟递来的面纸,边擦鼻子边将烫手山芋扔给不在场的萍。
“那我们以后有需要翻译的资料总可以拜托柳姐吧?”另一个有点黑的男孩探头询问。
“那当然没问题,这方面我在行。”
终于,他们放过我,我又得以安心地捞羊肉吃。
吃到半饱,只觉口干舌燥,看他们正聊到兴头上,不好意思麻烦人,只好又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喝点这个吧,看你的脸都被蒸红了。”
一杯暗红色液体交到我手里。
火锅和葡萄酒?这什么怪搭配?
不喝。
顽固地仍是喝汤,忽视齐小弟频频投来的讶异目光。
太热了。
不得已,捧过酒杯,只沾沾唇,伸舌舔舔,嗯,味道还不错。
一口、两口,不知不觉喝完了小半杯,心知不妙:我可以吃海鲜、可以吃辣,惟独不能碰含酒精的东西——在医院作皮试都会过敏的我,对酒精的抵抗力基本是零。
看他们热火朝天的样子,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散,我便放任自己靠在沙发里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