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美食打卡日常(109)
“行了,你上楼去吧。”伙计用布巾擦了擦汗,说。
上了楼,许三七才发现这是间无窗的雅间,从木栏杆上往下看,就能瞧见整个后堂,靠栏的梁上坠着木帘子,稍大声些,底下的人就能听见。
“你这豆腐酿虾还挺有新意,师从何处啊?”为首的人问。
许三七等了半天也没听人叫她坐,于是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缓缓道:“没有师承,自个儿琢磨的。”
从她坐下,桌上的几人便都看了过来,听见菜是她自己琢磨的,更是瞪大了眼。
坐在主位的人干咳了一声,端住了架子问:“这第一道菜酸味儿可是用的野果熬的?”
许三七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点头,“是野果子。”
那人隐秘地笑了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筷子没停,乍一听像是闲聊似的问:“别人都做煎炸煮各一道,你怎么不做汤?”
“若要以豆腐炖汤,便要取一个鲜字,鱼头和虾仁皆可用,辅以菜心,也是一道佳品。”许三七说。
“哦?”坐那人左手位的男人发了话,眼神恨恨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做?”
许三七怀疑他就是方才吐了的那位。
“我晌午有别的事儿,回家时已有些晚了,鱼头要炖,家里也没得菜心了......”
桌上有人没拿住勺子,落在碗里发出几声脆响,那人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你这几道菜是赶着做出来的?”
许三七揣摩不出他的意思,索性不瞎猜了,下巴冲着桌上点了点,直白道:“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问话的人一阵恍惚,为首的人夹住盒子里最后一块臭辣脆皮豆腐,辣味勾得人直咽口水,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家里稍大的食盒昨日给木兰送饭时带到武馆去了,许三七这会儿用的是巴掌大的盒子,她原是想着要是没被挑上,也亏不了多少。
显然这桌人是有些吃不够,臭辣脆皮豆腐和豆腐酿虾一人一筷子就没了,手慢了的都没吃上。
许三七领到二两银子时人还是恍惚的,李家果然财大气粗,当面尝当面结钱,那疑似吐了的二管家把她送下楼,交代道:“到时候咱家会派马车接你进府,若是姑娘得闲,可再瞧瞧这几日张的榜。”
“成。”有钱拿的事儿,许三七自是一口答应。
客栈的伙计见她是被李家人送下来的,心里有了数,说话也客气了些,温声提醒道:“那人还在后门骂着呢,姑娘小心些。”
许三七道了一声谢,隔着门往外瞧,那汉子果然还在门后骂,也不嫌累。
告示牌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抱着胳膊,满脸忧心地问:“哥,你说许家姐姐能拿到银子吗?”
“她有手艺。”祝风摸了摸妹妹头,安慰道。
许三七还想着要不跟着伙计从后门溜走,省得找上晦气,但见祝家兄妹在,便全然不怕了,牵着小枣正大光明地走后门出来。
“许家姐姐,你出来了?”祝欢见了她便欢欢喜喜地迎上来,也没问李家的事儿。
许三七应了一声,瞥了一眼那闹事的汉子,示意他们找个方便的地儿再说。
许是看他们人多,倒是没再生什么麻烦。
待走远了,许三七回头张望了两眼,见没人跟着才问:“怎得在这儿等我?”
祝欢和哥哥对视了一眼,略带踌躇地开口:“你先后要找的能捞蟹的人......她答应了。”
第62章 阿唐
沿着渡口东行,出了宁风巷,行矣近半时,一条卵石路直指城门,路旁的商铺渐少,就连吆喝的小贩也不往这处来,四下皆是荒地,远远地能瞧见几座屋舍,于土坡上错落而立。
“后头就是了,我去喊人。”祝欢弯着腰爬上土坡,一溜烟儿便跑没了影子。
祝风站在土坡上伸手拉许三七,待她在坡上站稳了,又把小枣举着抱了上去。
折腾这一遭,许三七身上卸了劲儿,手软脚软地坐在坡上,后背那块儿的里衣早被汗浸透了,坡上风大,凉风一个劲儿的往袖子里钻,晚秋的寒意贴着脊背一寸寸地爬,冷得人直打哆嗦。
卵石路上有个腰间配长刀的护城官往这儿瞧,又抬手比划了什么,许三七歪了歪脑袋,那人见状便要走近。
“是例行盘问。”祝风绕到一侧给她挡风。
城东多是荒地,人烟稀少,为防贼人藏匿生事,府衙派人把守着几个要点,巡逻的护城官以百米为限半日一轮换,若遇生人,当问明身份,形迹可疑者,可当街扭送。
“你俩,做什么的?”那护城官站在坡下,一手扶在长刀刀柄上,仰头看向两人。
祝风几步跳下土坡,老实交代了来意,“我们来找人,一会儿就走。”
“我瞧这姑娘眼熟啊,你们打哪儿来的?”护城官瞥了一眼许三七,问。
“城南。”祝风回了话,怕生误会,又说:“许姑娘托我兄妹二人办事,这才一同来的。”
“姓许?”护城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热切了些:“可是渡口卖酸汤的许老板?”
许三七点了点头,顺着祝风的话说:“来谈一桩小买卖,劳大人费心了。”
“都是分内之事。”护城官摆了摆手,憨笑道:“我早听同僚说渡口有家酸汤做的好,头回去晚了没吃上,还想着下月轮值了定要去尝尝,没想到倒是在这碰见了。”
“摊子上忙活不来,劳烦您跑一趟。”许三七每回听人说吃不上她家酸汤都莫名有些心虚。
“哪儿的话,下回我早些去就是了......”
客气了几句,路上来了人,远远地喊了一声什么,许三七听不太真切,那护城官头却是头也不回地应了,冲两人颔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