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美食打卡日常(125)
出了巷子,许三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成长了,都会递台阶了。
*
在陈记耽搁了太久,买完东西回平安巷时,天色隐隐暗下来了。
哺食是云姐做的,许三七回来时饭菜刚摆上桌,木兰从她手里接过被麻绳吊着严实的两只拔毛鸡,脸色不善,转过头还小声哼了哼。
许三七:“......”
吃完饭几人一道推着摊面儿去渡口卖卤菜,许是昨日‘走漏了风声’,蹲守的人还真不少,还都是熟客。
“嘿,我就知道,许老板,可给我逮着了吧。”少不了的调侃。
不过半个时辰,摊上的卤菜便一扫而空。
昨夜放灯的人不多,钱箱里进了银钱,几人便商量着打道回府了。
直到许三七躺进被褥里,她都觉着昨晚过得过于平静了。
如果不是半夜惊醒,发觉木兰不在屋里的话。
第71章 夜客
玄烛照屋檐,锣鼓三更。
瓦砾轻响,光影两声,廊上藻井凝了露气,晃荡着滴落入缸。
长刃相接,月华如水映入刀光,半截竹枝斩断入泥。
“沈家人?”木兰饶有兴味地瞥了眼手中断竹,眸光微转,无声落在院墙之上。
蹲在墙头的山观:“......”
院子里静了一瞬。
“你不打算动手。”木兰身影未动,视线落在对方执刀的手腕之上,歪了歪脑袋,似是随口一问,“只是探查?”
“......”山观谨慎地抬眼,和立在屋檐上的山潜对上,后者正抱着胳膊看热闹。
没人来中止问话,他闭了闭眼,只能接着装聋作哑。
“老的...还是小的?”木兰侧过身,手上收了劲儿,耳尖动了动,话里带着好觉被人扰醒的些微哑意。
山潜作壁上观,少女孤身立于院中,口出利言,他那不善言辞的同僚,蹲在墙上装死。
沈小六花大价钱从玉衡买的话本子演得都没这有意思。
“看来不是老的,沈春还是沈调?”
山潜听着忍不住“嘶”了一声,以表惊叹,而后又后知后觉地冲墙上蹲着的人摊了摊手,扬声道:“徐庐的弟子,你不开口她也能猜出来。”
“...闭嘴。”山观无力骂道。
话落,削尖的竹枝便已袭至眼后。
山观惊诧一瞬,借力转腰落在几步之外,对面的人身手轻巧,罗裙于夜风中摇曳,黑沉着一双眼,杀意暴起。
“你!”山观不敢再用刀,束手束脚的抵了几个来回,忍不住出声。
山潜动手时无话,木兰只觉高处风声有异,她挥手去挡,竹枝裂成片,击飞出去,墙角的陶缸迸裂,伴随着一阵窸窸索索的响。
“不下死手?”木兰侧过脸,碎裂的瓦片割裂了夜色,横插进院外的青石缝里。
山观不知她为何突然发难,硬生生被逼退了几步,被山潜从背后用一指扶住。
“她猜中了。”
他们此行是冲着谁来的。
两方对峙,夜风带着凉意,冻结了四方青砖。
吱呀———老旧的木门翻转了局面。
紧接着是轻而慢的脚步,由远及近......
木兰皱着眉,才要开口,院中已然没了人影。
溜得倒是快。
摇摇晃晃的烛火一寸寸凑近,照亮了半张清冷的脸。
“木兰?我听见......”栗木搭的台阶稳固,许三七居高临下的站着,看清了人,便挪开手里的灯台,迷迷糊糊地开口。
她面上还是困倦的模样,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蟹跑出来了。”木兰踏上木阶,接过她手里的烛台,替她将外衣拢了拢,“已经弄好了,回去睡吧。”
螃蟹养在缸里,爬来爬去地倒了缸也说得过去,许三七不疑有他,想了想又问:“你没扎到哪儿吧?”
这黑灯瞎火的,踩着碎瓦片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没。”木兰从背后用头顶了顶她,催她上楼,“少操心,睡你的觉。”
......
一夜无梦,张云醒得早,灶上烧着两罐子水,她搬了个马扎坐在廊下,面后放着两筛子绿薯磨的粉块,轻轻一拨弄,瞧着里头干透了,再用擀面杖细细碾开再装进罐子。
不一会儿屋里几个都起了,就挨个儿打水擦脸。
小枣端着自个儿的竹杯,蹲在屋角不知在捣鼓什么。
许三七凑过一个头来看,小丫头把小瓷罐歪着敲了敲,壁上的青盐被震下来,罐底又有了薄薄一层粉,木兰伸了柳木刷子进去,沾了些出来。
张云闻声也来凑热闹,一人一刷子把罐子刮了个干净。
“牙臭要到城北的山海斋买。”木兰把罐子翻过来,给许三七看罐底的斋印,顿了顿,她接着道,“我这两日不去武馆......”
许三七点点头,“收了摊我自个儿去一趟吧,再去布庄定两床被褥。”
张云含了口水咕噜两声又吐了个干净,就着杯底一点水涮了涮刷子,说:“我下半天儿有空,和你一道去。”
许三七应了一声好,替她拿了主意,“少说也要做三套冬衣,被褥的花样也得云姐你自个儿挑。”
“用不着三套吧.....”张云悄悄看了看众人眼色,话没说完,憨笑了两声。
木兰看着她身上的短褂,蹙了蹙眉,“旧衣不能再穿了。”
“夹棉的得做两套,里衣也量套新的,天凉不好晒被褥,也得多备一床。”许三七自说自话地盘算着,瞧着还挺高兴。
“好......”张云自个儿是不在意的,不过听她念叨就觉得什么都好,就是费钱。
她也能挣些钱了,至于怎么花,除开买木料要支去的银钱,剩下的她都听三七的。